屏风之后,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只隔了一个很短距离。
孟舒然:“幸会!”
秦衍尴尬的笑笑:“一点也不。”
孟舒然:“既来之,则是客。”
秦衍呵呵:“楚宁远,我该这样称呼你?”
孟舒然面色突然一凛:“过去式。”
转而又轻舒口气:“我若有意瞒你,你必不会知道我的身份。眼下,是要谈合作的事。”
秦衍也有所料到,只是。
秦衍:“除了女人。”
孟舒然:“你以为我有你这么肤浅?世间女子百般姿态,彼此各有千秋,难不成还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眼下只拜托你们帮个忙,在案件中加进去你们秦家的影子。楚宁远这么就死了,只是萧恪一个人动手的话,前朝的那些老狐狸是不信的。
事发现场之所以选择在鸾凤酒楼,不是故意要给你们找麻烦,而是那个地方,有墨家和你们秦家撑腰,前朝那些老狐狸不好放开了调查,整个酒楼也都是你们的人。
只要做点手脚,他们也查不到什么。”
秦衍:“可我凭什么要帮你,好处?”
孟舒然:“你若是帮我,那就算是与前朝势力为敌,在明面上,你与太子之间便更是水火不相容。
如今相爷的势力独立出去,太子爷没有依靠,这前朝必定会透出在朝中潜藏的一部分势力来拥护太子。
我们只要步步紧逼,将前朝的势力全部逼出水面,到时天下大定,一切纷争也便都结束了。”
秦衍细细琢磨着,孟舒然是前朝的皇室后裔,而今却要背叛前朝,里面有些他自己的事情,他不好去做出判断。
但孟舒然这样做,应该不仅是他与前朝内部的矛盾吧?
便转个方式问:“萧恪,你们熟悉?”
孟舒然:“不熟,只是有共同的利益。”
秦衍没继续问下去,政客间的对话,这样若再问下去,只会让人觉得自己小气。
有些事情,不明说,那便不明说好了。帮助他伪造,这楚宁远的死其实与鸾凤酒楼与墨家、秦家脱不了关系。
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后续造成的蝴蝶效应,也的确是非常有益的。
从屏风转出后,云柯正坐在一个桃木椅上,一手撑着下巴搁在桌上,一手玩着桌上的白玉杯子。
神色闲散,而且有些不耐的等着。
看他们出来,忙放下杯子严谨做好。
毕竟楚宁远害的她曾以为自己名节受损而自杀,即便是有五年的朋友之情在,也只能算是不计较了。
本来不知道孟舒然其实便是楚宁远,现在知道了,自然心中还是有些隔阂。
本来想起这五年的种种,想起他对她的好,帮她分析朝廷各派的站位,为她出谋划策。
给她宫外带来的好吃的,陪她一起念书。本来觉得,因为他们之间有过这些,可能他是真的放不下。
也可能是以前她对他的那种不明不白的态度让他以为自己是喜欢过他的。
所以出了上次那个下策,再说,又没有真发生什么,只是过过嘴瘾而已。
只是有些心不甘而已,她觉得,或许能相忘于江湖,见一面,将一些事说白了,以后再见,也就只当作生人。
但是现在见了,她竟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走过去,环住秦衍的手臂,低着头。
这嫁什么随什么,不管了,再者,她又从没招惹过任何人。
除了楚宁远,当年是因为哥哥不喜楚宁远这个伴读,不想让他靠他太近,所以才让她去吸引他的注意,想办法把他给掉开。
但是在几个月前,她给过他机会。
是他没好好抓住,后来秦衍来京,一切也便已经算尘埃落定了。
又商讨了几句奏折中牵涉的重要之事,告辞之后,秦衍带着她又去了一趟鸾凤酒楼。
酒楼现在第三层已经被封,第一、二层则是已经重新营业了。白日里的剑拔弩张也都匆匆消散,吃酒、聚会的客人仍有一些还在探讨着这件事情。
到酒楼后头的院落,询问了些情况,又对秋娘做了点暗示,这件事情,要让人能够看出有他们参与的影子,但是这影子却又都被抹去。
事情,也尽量让步,尽早解决。
小星棋正窝在酒楼的厨房里,一手一只鸡腿,正啃的不亦乐乎,知道他们来,赶出去时,连嘴上的油腻都没来得及擦。
秦衍只是淡淡的:“墨语跟何畏也快回来了,晋阳城那边有个要运往大漠单子,星棋,这一趟,你去吧!”
星棋有些疑惑,眼眸骨碌碌的转着:“公子,你手下的人这么多,让他们去不就好了?再说,青木不是也想当运镖师试试吗?”
青木从一处房梁处跃下,一个剑柄对着星棋的头就一敲:“我安逸惯了,当暗卫这差事蛮好,不想去换。”
星棋:“不想,那你还能把一个人给看丢?”
青木:“那是~”
青木咂了砸嘴,萧恪的速度,他的确是赶不上。而且凭空萧恪把人带到院落中就消失了,就连院落门前的守卫都没看到他们到底跑去了哪个方向。
这等功夫的人,他也的确是愧对不如。
云柯便把自己身上披风的那个帽子戴上。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人,竟然是不见了。
秦衍往身旁抓了抓,还是能抓到一只手的,便顺着往上摸,云柯抽掉自己的手,随即往秦衍的另一方向躲。
星棋手中的鸡腿也都掉了下去,隐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