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刃绝非什么省油的灯,等到夜晚的时候就在院落里备下天罗地网,共埋伏十二处人,且个个皆是高手。
她与孟舒然之间的传信是一只羽毛偏灰的一只白鸽,直接写信说人在她手上,让他速速赶来。
给太子爷写信是用公主与太子爷经常联系的那只白鸽,那白鸽太笨,不论往哪飞,最后只记得回宫的路。
将那只白鸽召唤过来后,给太子的信则是说人丢了。
到了二更天的时候,将扮成‘云柯’的月莹给弄醒,喂了她点吃的,凌刃先点了她的哑穴,便给她讲了大概经过。
而后等到半夜三更天到四更天之间的时候,孟舒然本来也就在来凉州的路上,所以赶来的速度也是极快。
进了院子,是凌刃过去亲自开的门,然后四处警惕着,请了进来。
月莹被点了哑穴。在床上躺着,为了骗不了楚宁远,月莹是一声不吭的装晕。
凌刃假装如实交代:“中了毒,不过,预计两三天就会好。公主体内本来就具有解毒功能。
被带去塞北的是来凉州时遇到的徐老翁,因与前朝有仇,服了一种药,变成公主的模样。
是诈降,想窥探塞北那边的情况。而公主中毒是中午时的一块点心有问题。
这里已经不安全,不知孟公子,这里有没有地方可供藏身?”
孟舒然一时无言,凉州这里,如果他能有眼线,那大皇子楚殇肯定也有眼线。
关于大皇子楚殇很可能就是当朝的二皇子刘云楠的事,都是太子爷告诉他的。
与太子爷无论如何,他们还是交好的。而楚殇,年方二十有三,他今年二十,楚殇生下来就是当皇储养的,随后又被带出宫去,人称已经死了。
孟舒然乃是楚宁远的化名,从小跟楚殇就不甚熟悉,甚至如果不提起,根本不记得有这号人。
而他与楚宁钰并不是同父同母的姐弟,还是经过太子爷的述说,他才知道的。
所以这件事情,太子妃楚宁钰不说,他们都没有告诉。
孟舒然微微吸气,一下、又一下。
凌刃则是故意的,她在很小的时候是因为被他所救,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是她的信仰。
她一直都觉得他是无所不能的,他曾利用过她对他的那份感激,那份爱意。
而如今,她已经不爱了,应该说,是在陪公主私奔到江东的时候,她就不爱了。
累了,而一名死士,是不配有爱情的。
如今,她只想看他的笑话,好好的报复一下,最后唇角略勾了勾:“在这栋宅子内有一密室,出口是在后面的林子里。”
凌刃看着他,略微提醒。
其实,这个男人,也并不是什么无所不能的嘛。
孟舒然看看床上的人,又看看面前这个装扮成老朽的凌刃,厚厚的一层面具下看不清凌刃的本来表情。
抿了抿唇角,他自然是不蠢的:“驸马爷就只留了你一个人在这守着?
他身边的其他四位高手呢?”
凌刃:“人多了会引起怀疑,这栋府宅里一共有三十六位暗卫,采用三班倒的方式。
遇见了意外,我一个人也能扛过去。”
孟舒然考虑的自然不是这个,而是为什么秦衍会把她留在这里,而且还是中毒的情况。
说是中午的饭菜有毒,但是能在府里,她的伙食中下毒,说明厨房已经是被侵入的了。
云柯体内本来就具有解毒的功能,对于饭菜的有毒没毒,因为这些年他父皇一直让人寻遍百毒,继续对于毒什么的,她自个本身都是具有免疫。
除了那半月花还能毒她几日,但半月花的毒发时间是有规定的,是慢性毒药。
而云柯不可能中这种毒药。
思考的时候,头低着,侧着脸,一直看向床上的那人,样子很是深情。
孟舒然:“我带她从密室走,你带人在外面接应。
备两辆马车。足够的粮食。”
凌刃不动,只是站着,也看向床上的人。
随后走过去将床上的帷幔拉上。
才缓缓的应了声:“好。”
随后便开始去着手准备。孟舒然走过去,直接就去碰床上那女子的脸,凌刃自然也不是傻的,装作走后,但随即又退了了回来。
见到他那举动,目光一凌厉,直接快速的退回到月莹身边,将那只咸猪手一挑,目光有些阴冷的:“出门左拐,不送。”
孟舒然从刚才那一碰,什么都没碰出来,要么眼前这个人是真的,要么就是伪装技术太好。
但是他有七分肯定,眼前这个,不是真的。
感觉不对,身上的气味也不对。还有之前的推测,秦衍也不可能把她留在这儿,只余凌刃带着一群二等的打手看护。
屋顶上那些人的身手在从正门进来之前,他让人试探过,顶多算二等甲的高手。
若他是秦衍,从这里往南追溯到被绑架的那个酒馆,往北可以追溯到凉州与塞北的边境。都有可能会成为塞北之人出没的地点。
如果真是诈降,让云柯留下来,安排一个地方藏身,那这个地方肯定不仅隐秘,而且还得高手如云。
不安排顶级的高手,那肯定也得是一定一的高手。
而如凌刃这般,只有可能是掩人耳目。
转身边便走了出去:“来凉州我还有要事在身,人就交给你了。”
凌刃应了一声,语气冰冷、话语也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
身为死士,本该也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