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静静的伏在鲁阳城外,仔细的打量着城中的旗帜,与城外庞大营寨内的旗帜,每一面旗帜就代表着一屯百人。直到黄忠的眼睛看花,才清点出总共一百六十一面旗帜。城中三百面,城外一百二十一面。
“一万六千一百人的大军,纵有差错,也不少于一万五千人。加上犨县的一万五千大军,总共是三万人。”黄忠喃喃的说道。
黄忠捎了捎白发,心中颇感坚难。自已年幼从军,从一小卒做起,一直到三十六岁时,才因跟随南阳太守秦颉讨伐黄巾有功,升任至郡兵司马的职务。也正是那年,自已才春风得意成婚生子的。不想之后,就陷入了人生的低谷。
先是独子黄叙得先天之疾,后是爱妻遭瘟病早逝,自已为独子黄叙四处寻医问药,碌碌无为了数年时间。所幸历任南阳太守与南阳都尉都可怜自已,没有对经常擅离职守的自已大加处分。
可是自孙坚部来后,不但杀害了对已有恩的南阳太守张咨,还让袁术部将夺去了自已的职务。黄忠无奈,只得跟随着张伯祖四处游走,直到袁术围攻颍川阳翟城,才被张伯祖劝说加入了汝南太守,韩辅国将军的大军。
韩辅国将军果真如传说中的那般,提拨人才从不计出身,只计较能力。在田校尉的举荐之下,也不详问自已的过往,当场就任命了自已为校尉一职,还是统领五千大军的实职。如今更将颍川一郡的守备之责交与自已,怎能不让自已如履薄冰的,日夜战战兢兢,视韩辅国将军为自已的再生恩主。
不想就在主公征伐无道的袁术时,居然引动了袁绍、曹操、刘表三家的七路大军,二十余万大军来攻。加上袁术的十数万大军,就将是三十六万大军了。主公的兵马虽然不少,但分散太过,被三家同时一击,居然有难以为继之感。
此时颍川郡的南北两面,面临着四万余敌军的侵袭,直叫黄忠与颍川都尉尹离慌乱不已。幸好颍川都尉尹离自跟随主公后,见多识广,一眼便瞧出刘表的两路大军只是应付差事,并无主动入侵颍川、汝南之意。
果然在接下来的时日里,南阳方面的荆州兵,日夜在鲁阳城内、城外闭营不出,只见有流水般的民壮来往运送着物资,只是不见荆州兵的进出。听闻入侵汝南方面的复阳、西阳两地的荆州兵亦是如此。
尹离已经应北面的鄢陵、长社两县之急,救援去了,却将自已留在了南边,专意对抗荆州兵。话说自已好像才是颍川郡的真正守备大将吧,怎么自已反被他指使的团团转了?
无所谓了,毕竟尹离都尉才是主公的老臣子,而自已却是新近之臣。尹离都尉跟随主公多年,立功无数,才得颍川都尉一职,而自已才在阳翟城下一战,就提拨为主战校尉一职。任谁也是心中有火,看新近之臣不爽。
只是黄忠心中也有傲气,自已既然被主公任命为颍川的守备校尉,自有身为校尉的能力。此时手中虽然只有三千兵马,却有吞食来犯之荆州兵的雄心。
“犨县方面的荆州军大将乃是蔡瑁,我在南阳时就多闻其名,可谓文武全才的良将,不可为敌。但鲁阳方面的荆州军大将却是邓济,好像是南郡秭归县的大族子弟。以往从未听闻其名,应该是单凭家世上任的纨绔子弟。荆州之地多俊杰,也许他也是文武全才之人,但不试上一试,自已又如何心甘。”
“黄校尉,有情况。”黄忠麾下的司马廖化匍匐上前说道:“您瞧,那民壮所赶的大车又轻又快,绝对不是沉重的粮食,有可能只是嵩草。荆州兵又无多少战马,哪需如此之多的草料?”
黄忠麾下有四大司马,除了黄忠自领千人之外,四大司马分领剩余的四千人。黄忠最为看重其中的廖化与何曼两位司马,二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在黄忠麾下十分得力,另两个司马就稍显稚嫩些了。
虽然此二人都曾为贼,但都是经年而战的老贼,对于兵事极其熟练。特别是廖化,胆大心细,因多年的劫掠,所以一眼就看出了民壮所运送之物的破绽来。
黄忠细细的回忆这几日所探察的敌情,发现民壮们所运之物大都轻巧,几乎没有沉重之物。黄忠脑中灵光一闪,却不敢肯定自已心中所思。于是问道:“元俭司马,你可有什么想法?”
廖化咬了咬牙,说道:“某以为,敌营之中必无大军,所以民壮们无需运粮。若运送重物,又恐伤力,于是运送些轻巧的草料,以惑人心罢了。”
黄忠死死的盯着敌营,良久无语,看得廖化心中颇为忐忑,不知黄忠是否有同样的念头。黄忠喃喃低声说道:“一万三千人的大营,绝对不会如眼前这般寂静。纵然主将管理森严,亦有不少的喧嚣传出。此营之中……最多只有三、四千人。”
廖化心中一喜,忙问道:“如此说来,此营加上城中的兵马,最多也只有一校五千兵马喽?”
黄忠默思片刻,才坚定的说道:“元俭司马,你速回父城,传令何曼司马在昆阳城头多立旗帜,迷惑犨县之军。将城防交由昆阳尉守卫,然后尽起兵马于夜间来此。老夫要夜袭鲁阳。”
两日之后的夜间,正如黄忠所料,鲁阳城下之军极少,只有一千五百人左右。邓济突遭黄忠的三千人马夜袭,措手不及,大败而走。鲁阳城中的兵马来救,却被廖化半途劫城,鲁阳城遂入黄忠之手。
黄忠又令廖化领兵直驱邓济的败兵奔宛城而去,自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