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仪被她逼得后退了一步,脸红得像柿子。
“傻妞儿,不害臊。”
他无可奈何一笑,俯首亲了她鼻尖一下,那上面有几滴水汽氤氲出来的汗珠,不知为何,从她身上流出来的汗都是甜的。
“害啥臊呀,昨天晚上也没瞧你害臊呐。”白薇薇歪着脑袋嘀咕了一句,往屋里去。
“你……”,高峰仪被她噎得又羞又恼,心里还有丝甜。
白薇薇猫在屋里打了一下午毛衣,时不时还要瞅瞅门外,看看高峰仪是不是要进来了,那警惕性,跟地下dang似的。
转眼,又到了傍晚。
高峰仪那堆柴火早劈好,又出去抱了两堆来,明天再劈完这些,加上那堆草靶子,就够家里用一个月的,往常都是这样,他才好安心回部队去,可是现在,活儿都干完了,这颗心好像也放不下来,自己走了,白薇薇一个人可咋办呢?
白薇薇早饭午饭都没吃,婆婆特意把晚饭攘得早,村里大多数人家还没揭开锅,高家这边儿,炊烟已经飘得老高了。
白薇薇去灶屋帮忙端菜,恰好婆婆揭开锅盖,一大股子水汽顿时间散发开来,香气诱人得狠。
“妈,这是啥汤啊?咋这么香?”
白薇薇凑上去。
婆婆手在围裙上擦了一下,才转头笑:“傻孩子,这是野鸡汤,峰仪大早上出去打的。”
大早上?
白薇薇愣住,那不是起床就去了?这是专门给自己打回来补身子的。
“他……”
婆婆文秀一脸慈爱:“薇薇,虽然峰仪不大爱说话,但妈还是看得出来,这孩子是真心喜欢你。”
白薇薇鼻尖半酸,在这么个物质缺乏的贫困年代,喜欢不喜欢重要么?只要对自己是真好就够了。
如果上辈子自己不那么作,高峰仪也会对自己这么好吧?
“妈,你们说啥呢?”
高峰仪在外边听到母亲和媳妇儿对话了,顿了一步,想听薇薇这个傻妞儿说啥,结果她不吱声了,他只好进来。
文秀是过来人,这会儿清楚,得给儿子和儿媳留个说话的地儿,不声不响出去。
高峰仪没往前走两步,白薇薇过来搂住他的腰身,眼圈儿红红的,鼻头也红了:“峰仪,你干啥对我这么好?”
高峰仪愣神,被小女人问得有些莫名奇妙,“傻话,你是我媳妇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嗯?”
男人浓眉大眼,一双眼珠子炯炯有神,里头藏着的光是掩饰不住的真诚。
白薇薇“噗嗤”一声,拍了一下他胸膛,破涕为笑:“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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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代还没啥鸡精味精的调味料,光放些盐葱姜蒜加几片干椒,煮出来的野鸡汤又香又纯,白薇薇非给所有人都盛了一碗。
高淑惠望着跟前的汤,越发挑不出白薇薇刺来,心里跟缺了啥似的。
晚饭过后,高峰仪二话不说,拉了白薇薇出去遛弯儿,白薇薇可高兴了,以为俩口子培养感情的机会又来了,可谁知,没走一会儿,遇见一大窝子人坐在大树下拉家常。
王婶眼神好,老远看见高家儿子牵着媳妇儿过来了,赶忙回屋去搬小马凳。
“峰仪薇薇,你们吃了没?”
高峰仪淡淡地笑:“婶子,我们家吃了,您这都吃了饭没有?”
“吃了,刚吃完。”
王叔打了个嗝儿,从兜里拿了旱烟点。
高峰仪斜眼睨了白薇薇一眼,没瞅见啥膈应或嫌弃的表情,松了口气。
之前在m城,白薇薇头一回见自己,上下打量,那嫌弃的眼神,膈应得他恨不得当场走人。
谁知女大十八变,才拜了个堂的功夫,一下子变了,看来女人嫁了人就是不一样了。
“哟?这是薇薇吧?”
白薇薇闻声看过去,一个穿着土灰色棉袄齐耳短发大着肚子的女人从门槛上跨出来,朝着她这边笑。
白薇薇赶紧回声:“是呀,是嫂子吧?”
上回听高峰仪说王婶家里媳妇儿怀着身子,这应该就是了。
“嗨,这么客气,叫翠花姐就中。”
女人身子已经显怀了,说话中气声却很足,大嗓门,跟王婶一样的爽辣。
“嗳,翠花姐,我来扶你。”
白薇薇松开高峰仪的手,凑上去扶李翠花。
上辈子,李翠花在村里头出了名的勤快能干,不仅帮王家生了个大胖小子,过了几年还去城里头卖绿豆糕炊饼啥的赚了笔钱,带着全家一起搬到城里去靠卖早点过活,说起来在村里也算是过上好日子的一户。
“俺妈说的没错,妹子你是个心肠好的。”
李翠花笑眯眯地瞧着人大城市里头的小姐过来来扶自个,那双手又白净,自己刚从灶屋里出来,身上还有土灰呐,她跟没看见似的,一点不嫌弃,一看就是个热枕人。
“峰仪哥是有福了,妹子长得好,人又实在。”
“谁说不是呐。”王婶端着碗,笑说。
这时,在树下边儿听她们说话的罗家婶子可就不乐意了:“翠花你这话还是说早了,婶子是过来人,这福不福的,哪是现在就能看出来的,夫妻俩口子日子才刚开始过呐。”
“就是,比方说前些日子村西头周家娶回来的媳妇儿,长得俊巴吧?呵,没几天,跟人跑了!”李婶子端着碗坐在一边,尖利的声音刺耳。
高峰仪当即脸就沉了下来,别说白薇薇,就连平常木愣的李叔都瞧出来了。
赶忙烟斗敲了自家娘们一下,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