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与一身军装胸前佩戴着新郎礼花的熊树成一起向母亲鞠躬。
“妈,谢谢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熊树成出声道,“谢谢您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将淑惠养大成人。”
文秀只是淡笑,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江阿姨,谢谢您。”
高淑惠同样也对江春红鞠躬,白薇薇在一边看得扎眼。
她到底总是对自己妈亲热个什么劲儿?
新婚夜,熊树成在外面应付完,带了三分酒兴走进来。
高淑惠端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神情木然。
几乎没有女人结婚是像她这样的,可是熊树成却不在乎,他知道她突然答应他是有猫腻,可是他不在乎……
总有一天,他可以感动她。
“淑惠……让你久等了。”
男人沉稳地走过去。
高淑惠别过头,昏黄灯下,她眉眼落寞,不是不动人的。
“没多久。”
“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对你。”
熊树成走过去挨着她坐着,攥住她的手捧在手心。
高淑惠觉得手像被火钳烫了一下似的,想抽却又抽不回来。
她不想相信这些鬼话,可是这个男人说得这么诚恳。
脑袋里仿佛有两个声音,一个是江阿姨,她说,淑惠,你千万不能被虚假的情爱蒙蔽了双眼,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的事业不会背叛你。
另一个声音却告诉她,熊树成是真心对待她的,他这一次的确是真心的,她要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补偿她。
谁才是对的呢?高淑惠不知道。
她的棉袄被人解开了,熊树成凑上来,一口亲在她稚嫩的耳朵上,她害羞的时候那里会绯红着,可爱极了。
没过多久,灯,熄了……
**
李翠花和张大牛俩人合计过,要跟上白薇薇一起去深圳。
他们俩在m城和县城摸索了这么久,已经摸清楚了一点思路。
做生意还得跟着政策走,去繁华的城市。
深圳现在是最适合的,他们俩又没有家室,了无牵挂的,跟着去也没什么。
当务之急是要想清楚该怎么办,m城的生意交给孟老和虎子打理,索性虎子机灵圆滑,孟老还是个老当益壮又有几分脾性的人,撑得住场面。
县城那里就完全不行了,金师傅为人和善,又本分,不通多少生意经,那里的绿豆糕生意没什么进展。
反而作坊的几个工人消极怠工,效益有所减退。
商量了一下,他们俩带了两千块本钱,收拾了行李,准备跟白薇薇和高峰仪夫妇一起离开。
谁知,白薇薇和高峰仪第二天就离开了m城,明明逗留了许久,却依旧感觉匆忙。
坐在火车上,白薇薇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江水和大桥,出神了。
她感觉自己在离这条江越来越远,远到她一辈子都不能回来。
等她来了深圳,才晓得自己没有叫李翠花和张大牛,人家俩却跟着来了。
就在她住的大院儿外面等着她,高峰仪先一步回部队去了,行李不多,白薇薇几乎是一个人回来的。
俩人就在大院儿门口蹲着等她,看着风尘仆仆像两个来投奔亲戚的乡下人,可是谁也不知道人家身上还揣着几千块的巨款。
白薇薇赶紧把俩人带回家,烧火做饭,煮了个腊排骨汤。
“大牛,姐,怠慢了,真是对不住。”
“哪里话,妹子,我们这是又来麻烦你。”李翠花附和着。
白薇薇慌忙道:“什么麻烦不麻烦,以后咱们仨就要在深圳相依为命了,我先前为了家里的几个喜事忙得焦头烂额,居然把正经事给搁置下来了,难得你们还记得。”
张大牛和李翠花对视一笑,他们决定自己过来,果然是正确的。
“姐,大牛,我是这么想的,你们先在这儿住着,过几天我们一起出去找商铺,另外我会去注册一个公司,专门经营绿豆糕,想来想去,绿豆糕还是比服装生意的潜力要大。”
现在卖衣服的多了去了,沙头角中英街一堆卖衣服的商贩,潘书峰这个公司也是一直亏损,根本难以赚多少钱。
1983年一月份的时候出台了【商标法】,明年四月份就会出台【专利法。】
白薇薇还有大招在后面等着呢。
“注册公司那得多少钱啊?”
李翠花惊吓了一下。
白薇薇摇头:“没多少钱,我们零资金注册。”
她先挂一个空头公司的名号先,先把铺子开起来再说。
“这一回,我们又得重新起步了,先开个铺子弄个手工作坊,看看行情吧。”
张大牛摸了摸下巴,“薇薇姐,你这回打算挂在谁的名下?”
先前她挂在她师傅名下,现在人家远在千里之外。
白薇薇琢磨来去,还真想不出一个人来,蔺婷婷肯定是不行的,一则朋友关系太好就不要扯上这些,二则她要是哪天跟陆少东结婚了,身份就不方便。
“要不……挂在我名下?”
张大牛似乎是认真考虑过的。
“我给你写个承诺书,打个借条啥的?”
白薇薇犹疑了片刻,她不能答应,可是拒绝,似乎又伤感情。
人家千里迢迢过来,是在为她考虑。
她还这么防范人。
“行吧。”
她点头,张大牛痛快道:“行,那我给你承诺书和借条!”
白薇薇心里晓得,这两样东西都没有任何法律效益。
她只能赌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