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
高峰仪咬紧牙关说了这俩字。
幸好发音还是正常的!
白薇薇望着男人别扭得跟个孩子似的模样,忍俊不禁,捂着自己的侧脸逗他:“嘶……好羡慕你哦,你好特别,是不是拔了牙的人都像你这么酷啊?”
酷?
高富帅也爬上长椅,学着爸爸正襟危坐,抿紧唇,一言不发。
“咿……”
白富美鄙视地看了哥哥一眼,“你一点都不酷。”
“哼,妇人之见!”
小男孩高傲地翘着脑袋,一下子吸引了白薇薇的注意力,她揪住儿子的耳朵,“这话谁教你的?”
“陆叔叔!”
“寒假作业有道题写五个成语,他说这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不懂又爱插嘴,就叫妇人之见!”
“这个死流氓!”
白薇薇气死了,怪不得自己母亲以前防着他呢,教坏孩子。
“以后不准说这个词,要尊重女性!”
现在就瞧不起女孩子了,还得了。
大男主义的根儿种下来,以后又是个自大的男人。
为何要说又呢?
白薇薇还没反应过来。
“哦。”
高富帅耍帅失败,愣在凳子上,心里却嘀咕,陆叔叔说的没错,妈妈和妹妹根本就不懂自己和爸爸的心思嘛。
高峰仪以惊人的定力保持了四十分钟不接白薇薇话茬儿,他闷着回到外科室,医生叫他把棉球吐了,然后查看他嘴里的伤口,手电筒光探照了一下,点头:“嗯,还好。”
“高师长,这是一包棉球,您晚上要是出血严重就含一下。”
高峰仪接过棉球,医生又叮嘱:“您这三天就别刷牙,漱口也别,用清水含一下口腔就成,吃点稀饭或者面条,其他食物就算了。”
“知道了。”
男人再开腔,声音沙哑,连口音都有点不对劲,他脸还是麻的,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去。
“那个……”
他顿了顿,想问医生,难道以后说话就这个口音,感觉像缺了点口,漏风似的。可是看医生那个疑惑的眼神,他欲言又止。
已经被白薇薇一个女人嘲笑了,难道还要被医生这个男人嘲笑?
“没什么!”
他转身,昂首挺胸地走出去。
白薇薇不晓得高峰仪抽哪根筋的风,刚拔完牙齿就要回部队去,说话也好像是咬着牙在说。
但是男人说是军务,她没法儿反对,只能叫他离开。
陆少鹃已经枯守了一天,硬是没有等到高峰仪回来。
结果没想到晚饭口儿看见高峰仪走进来。
“高师长!”
她欣喜地站起身。
高峰仪仅仅只施舍给她一个眼神,点了个头,就进去了。
陆少鹃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丧失殆尽,又转而沮丧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不欢迎自己来嘛?
她还没想过一个问题,她哪位?人家为啥要欢迎她来?
高峰仪捂着两边脸,模样有几分呆萌,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他一个人。
又疼又麻又难受,那滋味儿别提多酸爽了。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击声。
“进来!”
他正襟危坐。
陆少鹃端了一杯茶进来:“师长,您喝茶。”
高峰仪看了一眼茶杯,摇头:“这几天别放茶叶,我喝凉白开。”
“嗯?”
陆少鹃敏锐地听出来了高峰仪声音的不对。
“师长,您?”
高峰仪蹙眉,怎么又被一个女人给发现了。
越不想在女人面前认怂,越来劲了。
“没事,你出去!”
男人声音冰冷,陆少鹃委屈地吸了一下鼻子,端着茶杯转身离开。
高峰仪松了一口气,继续捧着脸吸气。
麻药快过去了,是真疼。
谁知,又响起来敲门声。
他抬眸扫了一眼门边,“进来。”
又是陆少鹃,她端着一杯茶进来,温柔道:“师长,给您换了菊花茶,是苦菊。”
清火的,她听出来了他牙有问题?
高峰仪抬眸睨着她:“行吧,放下。”
陆少鹃将茶杯放在他桌上,眼珠子微转,柔声道:“您可以用冰棍压一下两遍脸。”
“不用了。”
高峰仪沉声,这个时节上哪儿找冰棍去。
“那……那好吧。”
陆少鹃再度出去。
到了晚上,七八点,高峰仪疼得差不多没知觉了,趴在桌上睡着。
忽然有个人将军大衣披在他身上,一下子把他惊醒。
“谁!”
他猛地抬起头,发现是陆少鹃,没来由的恼火:“不敲门就进来!谁给你这么大胆子!”
要是想行刺还得了?
他要不是疼得麻木,又被麻药弄得后脑昏沉,不会睡这么死。
不过陆少鹃要不是文秘,也进不来。
“师长,对不起!”
女人一下子哭出声,眼泪慌乱地掉下来。
高峰仪已然不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三十六七岁了,算是个老鸟,当初被白薇薇一哭就弄得手足无措的男人已经坐怀不乱了。
“好好说话!”
男人声音依旧冰冷。
陆少鹃赶紧擦干净眼泪,从怀里取出一个手帕,放到桌上,“这是我去河里敲的冰坨子,您快点儿捂上,待会儿就融化了。”
这么冷的天,跑到野外河里去敲冰坨子,别说受罪了,还有几分危险呢。
这一个姑娘家,身份也挺重要。
为了他这么费心,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