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灯到底流落到了哪里?
为什么会刻上白薇薇的名字呢?
白薇薇不得而知,可是当务之急,她必须弄清楚谁克了白建国的命格。
“施主,两世灯的下落,贫尼不得而知,但是忠告施主一句,逆天改命,不得善终。”
住持温声规劝。
白薇薇大惊。
“师太!难道你是说我会不得善终?”
“不,施主,你只是被改名的宿主,不是亲手改名的人。”
住持双手合十,慢慢颔首,随即转身离去。
剩下的佛偈,便是不可说了。
彼时,吴三桂墓穴里,那盏两世灯长明不灭。
谁是改变她命数的人呢?
许多年前,男人只身下墓,触碰机关,频临死亡时,出现幻像,碰触到两世灯,借着灯光用血迹刻下了心上人的名字。
他只是希望死后,还能和她的名字呆在一起。
谁知……无意间改变了她的命格。
逆天改命,不得善终。
潘书峰果然没有善终,他的生命被灯芯吸取,寿命耗尽,白发花白而死。
这一切,都在逐渐被人所遗忘。
也许,白薇薇知道。
也许,白薇薇不知道。
在她穷其半生拼命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时候,有个男人,站在时间洪流下,在某个寂静的地底,用自己的寿命将她的命格亲手改变。
有句话说的好,一个人的岁月静好,必是有人在为其负重前行。
白薇薇的幸福,承载了太多太多人的心血。
所以,她是何其幸运。
白薇薇回家后,将师太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高峰仪。
男人只是想了一会儿,手颤抖地端起茶杯,猛地喝了一口水。
“薇薇……”
白薇薇啊了一声,恰好对上男人那双探究的眼。
“咋啦?难道,那个人是我?”
白薇薇惶恐起来。
却听见高峰仪低声道:“对不起,住持说的那个人,是我!”
“什么?”
白薇薇张大嘴,“怎么会是你?”
男人将她的脸疼惜地抚摸了一把,“前世,你病得太重了,医生说几乎没有痊愈的希望,我失去信心,在你住院的那半年,每天都念佛经,一日三次,斋戒沐浴,祈求上苍让你康复,后来,手下有个副官觉得我迷信,帮我去找了个方士回来,那个方士说,我这一生跟你因缘已断,而且命不久矣,如果想要再续前缘,必须续命……”
“然后呢?”
白薇薇继续问。
男人惭愧低下头:“然后……他让我把我和你两家人的生辰八字拿出来,说是可以看看靠谁续命,这种法子着实恶毒,我并没有打算用,只是尚且好奇这些人是不是装神弄鬼,后来居然真的把生辰八字给他了。”
“然后他选中了我爸爸?”
高峰仪点头:“嗯,你爸爸已经死了,他说用一个死人的生辰八字续命,再好不过。”
谁知,白薇薇会重生,有另一世的光景。
“对不起,薇薇……”
男人抱住她,他没有料到,他之所以可以在天台顶楼跟随白薇薇一起来到这一世,完全是因为他用白建国的生辰八字续命。
也因此,白建国这一世的余寿被他所夺。
“我们该怎么办?”
白薇薇泣不成声,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之间,会亏欠这么多人?
“我愿意将命数拆开,迎接我原本的命数,薇薇。”
男人早已经看淡生死,他爱过她,足矣。
“峰仪,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再想想别的办法。”
白薇薇紧张起来,她不要高峰仪死,也不要爸爸死。
夫妻俩临夜到处又去求高人指点迷津,可也就在当晚,白建国撒手人寰,临死前,拽着文秀的手不放。
尘缘已了,唯一的遗憾,尽在这一握之间。
文秀亦是攥住男人的手,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不舍:“但愿来生,能早一步。”
有些话,两个人不说,彼此心里,却都懂。
年轻时候,不懂风月。
只单单从书上看得一点,匆匆遵从父命嫁人。
丈夫是个军人,夫妻相敬如宾,到底缺了点意趣。
还是贾宝玉那句话,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使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文秀心中的一点意,很快就掩盖下去了。
高战不懂风月,也不会陪她欣赏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文秀单单只陪着他做个好妻子,两个人就像世上大多数的夫妻一样,过着最平凡的日子。
直到高战死,心里都是空的。
这是段没有爱情的婚姻,谈不上幸福与否,只是宁静。
来生,但愿她能和白建国早点相遇,也许她会大胆一点,为自己争取一把。
或许不胜绝色,但总归在情场上走了一遭。
送走白建国,文秀对着镜子,惊奇地发现自己老了,彻底老了。
她的这一生,在颠沛流离和寂寂无声里快要过完,唯一微澜的那个人,也走了。
白建国坟墓前,白薇薇和高峰仪双双跪下,两个人都颓败无比。
他们最对不起的,就是白建国。
可是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逆天改名,不得善终。
最终死去的,是潘书峰和白建国。
实则,白建国原本就是要死的人。
若不是白薇薇重生,强行扭转他的命格,他早就在江春红的毒手下奔赴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