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皇城,占地面积巨大,皇城一角也能建起巨大的艮岳,艮岳之中的这些太湖石数量巨大,后世北京故宫左右,依旧还能看到艮岳之中的太湖石,便是金人从汴京带到中都今北京去的。
垂拱殿中,赵佶于宝座之上,环看座下群臣,不显多少威严,却是显得极为的和善可亲。
郑智站在大殿最后,看到的都是一个一个的背影,还有那官帽帽翅左右摆动。便是连皇帝说话的声音都要侧着耳朵去听,才勉强听得清楚内容。
老太监梁师成用尽全力喊出一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童贯率先往前一步,开口道:“臣有奏。”
赵佶坐在上面,一身淡蓝袍子,头上只扎了一个发髻,比之昨夜见到的赵佶更显几分道骨仙风。
“讲!”赵佶回答之语,十分随意。赵佶大概是并不喜欢上朝,每日临朝心中便想着早早早散去。朝政不能不理,却是这朝政对于赵佶来说,只算是不喜欢的工作,人生的乐趣也不在此。
“禀报陛下,昨夜江南道紧急军情,睦州出了一个名叫方腊的大贼作乱,一个月内,连占睦、歙两州。事关重大,还请陛下定夺。”童贯说完话语,微微抬头去看得一眼赵佶表情。
皇帝赵佶听言,竟然站了起来,盯着童贯看了一眼,又左右扫视群臣,心中实在疑惑,开口问道:“贼兵多少?”
“禀告陛下,贼兵三万到五万之间,还有许多被裹挟的从贼良民。”童贯其实也并不知道方腊此时到底有多少人,答出这一句,有自己猜测,也有私心去微微夸大一下。
赵佶听言大怒,开口喝问:“江南之地从来富庶,一百多年皆是我大宋钱粮供应之地,百姓安居乐业,如何会出贼人?如何有这么多百姓会从贼人作乱?”
赵佶实在想不通,若说江南出个三五十人的江湖匪寇,也是正常。但是江南之地,如此多的人造反,赵佶哪里能想得通,理由在哪里?动机又在哪里?
此时赵佶之问,已然就在问满朝群臣,童贯自然不会去说话,也不知怎么去解释这个问题。
众人皆不言语,便是最头前的蔡京,也眼观鼻,鼻观心,并不说话。
江南之乱,满殿朝臣,尽管不说话,却是也能大致猜到症结之所在,如今江南不外乎花石纲,花石纲之祸关乎大宋皇帝,却是又不敢多说这个问题。
赵佶左右踱步之间,越发愤怒,这好好的大宋朝,宋江才刚刚覆灭,又起一个方腊,赵佶当真有些不明白了,为何到了自己临朝之时,这天下就出了这么多恶人。
踱得几步,赵佶忽然怒道:“何人可解朕之疑惑?江南富庶之地,为何会起这般大贼?”
赵佶站住脚步,眼神往下面盯着,盯着这满朝文武。
还是无人答话,如今连这御史台都被王黼之辈把持,还能几个谏言之臣,即便敢谏之人,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出头。这事情关乎到赵佶本身,如何能多言。
赵佶看得大殿竟然无人出来答话,更是愤怒,开口道:“蔡卿,你可能为朕解得此惑?”
蔡京被点了名,只得上前一步,答道:“回陛下,臣极为惊讶,也正在思考,为何这江南之地也会有人附贼作乱?臣也没有弄明白。”
“童贯,你来说!”赵佶又道。
童贯眉头一皱,答道:“臣也不知其中缘由,正派人往江南查探。”
童贯显然不是不知,已然知晓得清清楚楚,方腊起兵,打的旗号便是“诛杀朱勔”,朱勔便是这花石纲主要的负责人,其中缘由怎么可能不清楚。
“查,速速去查。剿贼平叛之事,枢密院可有应对?”赵佶问道。
“禀陛下,臣已先发军令,令江南路、两浙路调集重兵往睦、歙二州合围剿贼。派杨可世将军前往主持战事。”童贯终究还是想把这方腊放任一下。只因为童贯从来没有把方腊放在心中,只要殿前司在手,剿灭一个方腊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杨可世其人,也是西北军将,本是华州观察使,也参与过宋夏之战,如今从种师道手下到得童贯麾下效力。也是一员猛将。
赵佶听得童贯有了安排,心中担心也去了不少,如今的童贯在赵佶心中,已然就是一个百战百胜之人,是赵佶在兵事之上的定心丸。
虽然担心去了不少,但是这怒气却是未消,赵佶听完童贯话语,挥了挥衣袖,也不再说再问,也不管朝臣是否还有其他事情要奏,起身就走,直接往垂拱殿后退去。
老太监梁师成连忙也起身跟随。只留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童贯脸色之上皆是阴沉,却是内心之中完全是另外一个感觉,因为事情正在往自己计划的方向发展。
赵佶走了,蔡京走得几步来到童贯面前,开口问道:“贼势当真如此之大?有几万人马?”
蔡京老奸巨猾,自然能感觉到童贯在这个问题上说得有些问题,当面便来问。
“太师,贼势当真极大,到底其中多少贼人是能拿刀枪作战的,下官也是不知,还得等军情再报,方才有个了解。”童贯答得也是天衣无缝。方腊此时,手中能战之兵,怎么也不可能有三五万,便是三五万柄兵器也凑不齐。
南方从来都不是战地,衙门府库之中也凑不出几副军械装备,此时方腊手下,自然也就没有多少兵将。
蔡京点了点头,说道:“随我走一路如何?最近你不在东京,东京之事你多不了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