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答话,只有倒酒的声音。
郑智率先一饮而尽,随后众人也满饮一碗。
黄潜善作了几口,终于满饮一碗烈酒。看得郑智又坐了下来,开始吃饭,面色也缓和不少,开口笑道:“郑相公治军手段非常,下官佩服。”
郑智看得一眼黄潜善的笑脸,开口只道:“河间府内当配合战事,一应差事也不得有误,若有差池,黄知府的人头,某也将挂到城头上去。”
黄潜善闻言一愣,连连点头答是。
战争之事,非同小可,到得此时已然不是嘻嘻哈哈的时候,不管是威慑还是恐吓,郑智也要保证万无一失,河间府看似与战争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粮草转运等后勤事务,这河间府衙,必然要全力配合,不得出一点差池。
若是不恐吓一下这黄潜善,郑智真有些不放心,黄潜善乃识时务之人,应该也知道一个轻重缓急。
郑智说要杀人,不论郑智明面上有没有全力杀一个知府,这黄潜善心中却是也无来由相信了。真怕这位郑相公一怒之下把自己的人头挂在了城墙之上。
宴是好宴,只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不欢而散。
郑智也管不得许多,宴席之后,郑智案几之上出现了几百人的名单,西军汉子有,禁军将领也有,便是王禀麾下的汉子也在其中。
郑智拿着毛笔,在一个一个的名字上打圈。便是要安排整编之后的一应军将。刚在帐内几十人,大多数实在靠不住。只能夺了军权之后养在营中,也算这些人走运,当真逃得一条性命。
暂时失去了权柄,却是保住了性命。如此想来倒也是值得的。
整编之事宜早不宜迟,这也是郑智为何刚回河间便立马下令去办的事情,新任军将对于部下也该有个熟悉的过程,至少也要能有效指挥得动。
其中也还有操练的问题,头前不论如何操练,各路州府的禁军看似也在校场之上排兵布阵,却是大多只在阳奉阴违,上到主官,下到士卒,没有几个真正卖力的。此番信任主官上任,自然要真正进行操练,至少阵前也要把队列排得整齐,听到号令也知道往前往后,而不是一触即溃。
第二日大早,军营大门处,无数铁甲守在门口。
军中清理老弱士卒,十五岁下者,三十五岁以上者,皆可领一张盖印的小纸条出营回乡。
这些铁甲军汉便是在检查这些人手中的纸条。许多老弱士卒排队而出,铁甲们检查得极为严格。
待到下午傍晚,已然从军营大门出去了几千人之多。
太阳快要落山,今日差事也大概就要结束了,忽然听得一个西北口音大喊:“来人,把这厮绑了,送到大帐去听候相公发落。”
几个铁甲大汉如狼似虎便把一人按在雪地之上,左右取来绳索便绑。
“小的冤枉了,小的今年确实只有十三,只是长得年轻了些,还请将军放了小的吧。”被摁在地上的军汉不断挣扎,口中大呼。
只听那铁甲喝道:“看你都快三十了,还装十三,莫不是以为本都头眼瞎不成,临战而逃,在秦凤便是刀起头断,老子不杀你便是你的运气,再敢多说,一刀砍了你。”
汉子连忙吓得闭上了嘴巴,口中不再说话,任由军汉绑缚,大概心中还有些许倚仗。
郑智此时正在大帐火炉旁边,一边烤火一边处理着公文。忽然从众多公文之中拿起一份,看得片刻,立马勃然大怒,公文就从河间府南深州发来,傍晚刚到。内容只有一个,便是深州知府为深州兵马统制说情,请郑智把这深州兵马统制放回去披麻戴孝。
郑智站起身来,大声喊道:“来人,把深州兵马统制夏得章叫来!”
郑智竭尽全力想要打赢开春大战,却是也有人想方设法不愿上阵,郑智心中哪里不怒,哪里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