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驾!”郑智双腿一夹马腹,口中长呼一句,坐下麒麟兽飞奔而走。左右领兵往南去传令。
郑智已然与斡离不站在了一条直线之上,只是相隔了百十步,两人所在之地,便是,只等各自麾下士卒前来聚集。
斡离不明确开口说要带领士卒跑一圈,并非单纯比试什么马速脚力。谁快谁慢其实只是其次,谁快谁慢的输赢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事情。
来去七八里的距离,在战阵之上并不算短,期间的阵型如何,整个军阵的转向快慢,才是重要的指标。以此便能初步窥探出这支骑兵的作战能力。
斡离不自然是打的这个主意,便想看看郑智麾下的军汉到底如何。要说此时的斡离不有多少敌对的念头,显然也不存在。就是单纯想看看宋人军汉的水平,以后宋金接壤为邻,自然要对这个邻居有一个充分的了解。
斡离不还有一个简单的心思,便是看看这个郑智到底值不值得尊敬,是不是真如粘罕所言。
待得两人身后的骑士皆聚集过来之后,整好队列。
粘罕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得几步,到自己坐骑身边,把酒囊往口中一送,用牙齿叼住酒囊。然后在马背之上取出一柄长弓,从箭筒之内抽出一支响箭。
弯弓往天空怒射,尖锐的哨音划破长空。
两方人马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出,满场尽是催促打马之声,还有女真人别样的尖啸呼喊,呜呜啦啦。
粘罕把长弓放回马侧,咧着嘴大笑,喝得一口酒,口中也在大喊:“呜……”
这种呼喊郑智听过,女真人围猎渤海人之时,林子中皆是这种呼喊。似乎这种呼喊也有一定的含义,区分敌我,支援示警,亦或者就是一种林子里围猎的默契。
马步有快慢,郑智麾下的马匹多是党项马,党项马其实是有西亚或者阿拉伯马的血统的,相比而言,高瘦一点,爆发力更强一些。女真的马多是草原马的血统,后世也称之为蒙古马,蒙古马矮壮,爆发力差了一些,但是耐受力举世无双。
但是场中的比试,已然不是马速的比较了。
郑智不断回头呼喊:“紧密起来,不得掉队!”
呼喊的作用其实并不大,却是表露了郑智心中的想法,便是郑智不愿意露怯,相反也想给斡离不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西军的老军汉与党项军汉,自然不差,历经百战,更是强军一支,自然不会让郑智失望。
斡离不麾下的汉子也自不用说,其中也有契丹人,奚人,渤海人,甚至有少量的汉人。却是个个娴熟于战阵。
斡离不并不回头看自己身后,而是频频转头去看郑智那边,看得眉头紧皱。
待得大军转向之时,郑智麾下六千人,更是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更没有丝毫慌乱,
斡离不心中已然有了结论,也知道了这个新邻居并不是好招惹的。且不论敌友,有这么一个强横的邻居,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斡离不深刻明白这个道理,林子里的规则,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健马停住了脚步,喘着粗气,在空气中形成一片白雾。相反马上的骑士却多是鼻头冻得通红,冬日里如此冲锋,却并不交战,寒风吹得人格外的难受。
郑智与斡离不打马而下,两人都到了粘罕身边,左右还有二三十个女真汉子在扎营帐。夕阳也快要落幕。
“二太子,怎么样,我兄弟郑智厉害吧。”粘罕没有斡离不那么多想法,心中多少兴高采烈。
斡离不点了点头道:“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粘罕慧眼识英雄!”
郑智听的翻译,慢得半拍,也道:“还是二太子更厉害,他先到达的。”
斡离不笑道:“我麾下三四千人,你麾下六千人,转向时候,你自是要慢一点的。”
三人互相笑得几句,入得旁边的营寨,南北的骑士们也都打马往回。
却是斡离不闭口不提比试什么射术相扑摔跤的事情,郑智也知道不记得了。两人的目的显然也互相到达了。斡离不显然也没有心情再去看什么射术表演,何况天色也快黑了下来。
大军作战,个别人的射术高低,意义也并不大。双方都是百战之军,几人也是百战之将,许多事情大概都有个心知肚明。斡离不也还有自己的自信,自信麾下的女真汉子无敌于天下。郑智也有自信,自信麾下的士卒有能力与女真一战。
一个简易的大帐之内,炭火也燃了起来,座椅也摆放整齐。南北一队一队的人往这中间的大帐而来。
南边古北关口送来各种吃食酒水,北边女真大寨之内却来了两三百个女子。
待得女子入得营帐,粘罕大笑道:“郑智,当初你送我两百套铁甲,救了我粘罕好几命,而今我送你两百多个契丹贵族家的小娘子,给你带回去生儿子。”
郑智闻言点了点头,要说铁甲救了粘罕的命,倒是不准确,粘罕本身也不会战死沙场,但是郑智当初的铁甲救了许多女真汉子的命是一定的,只道:“好,你送的礼物我都收下了。不多言谢,且满饮一杯。”
粘罕大喜,拿起酒碗一饮而尽,通红着脸,随后笑道:“二太子与我说,辽人不把我女真当人,我们女真便把他们也当牲畜。这些女子你带回去,不需怜惜。好好整治就是,若是有不听话的,打杀了喂狗就是,其他人便听话了。”
粘罕酒兴正酣,话语说得露骨,心中大致也有报仇雪恨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