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口的攻城战再一次打响,高丽奴隶被女真人分成每五千人一个梯队,循环往复攻打城墙。
城头上的箭雨倾泻不止,小胡也上了城头,不断拉开弓弦攒射。
郑智只是上来看了一眼,随即便下城而去,此时的战局,郑智看起来并不十分上心,高丽人对于女真来说,便是消耗品。高丽人的性命,对应的就是郑智守城军备的消耗。
古北关口南方十几里外,到处都是车架,无数的士卒四处砍伐树木,收集大小石块,便都是为了守备城墙。
古北关口之下,倾泻下去的石块,已然堆积成了一个小坡一般。使得城下的高丽人连长梯都搭不稳,还要费力去清理一些地面的石块。
城头之下,瓮城之内,还有许多匠人在忙碌,一柄一柄的弓弩从城上而来,工匠们不断给这些弓弩安装新的弓弦。便是这些弓弩不断攒射,弓弦也不断被崩断,需要及时的修复。
也有许多弓弩的弩臂在高强度的攒射中,直接断裂,也就没有了修复的余地。
大同西北,草原之上,甘汉与肃汉两部,奔出了几百个十岁出头的少年,带着清水与干粮,不断往东飞奔,寻找着从古北之外西去的女真人。
归化关口,呼延灼更是亲自打马出关,在关外之地四处飞奔,寻找这女真大队人马的踪迹。
临安府杭州城,刘延庆结束了一天的操练,与儿子刘光世一道往城内而去。
刘光世头前在城外军营校场之中,整天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此时进城了,反倒多出了一些精气神,脸上多了一些神采。
如今这父子二人,在这杭州城里倒是多收人敬重,便也活得极为舒服,似乎这整个大宋朝都在指望这父子二人力挽狂澜。就如那历史之中所有人都在指望岳飞能击败金人一样,那个时候的岳飞,应该也是人人敬重的。只是岳飞击败了金人之后,事情就有些不对劲了。
“父亲,今晚孩儿有事外出,便不陪父亲用餐了。”刘光世开口说道。
刘延庆闻言,侧脸看了一眼,问道:“我晚上都没事,却是你晚上有事了,看来你在这杭州城里倒是结识了不少人啊。”
刘光世闻言一笑,答道:“这还不是托了父亲您的福,您如今是枢密院使,旁人轻易见不得您,便也只有来寻孩儿了。今夜做东的是杭州城里一户粮商的公子,请喝几杯酒水而已,想来也是想参与军中粮草供应之事,孩儿先去试探一番,再来给父亲禀报定夺。”
刘延庆闻言点了点头道:“哈哈。。。今夜可只有几杯酒水?怕还有这些江南小娘吧。”
刘光世听得父亲调笑,也不作伪,直白答道:“父亲,要说这江南小娘,与西北的小娘当真不一样,便是说话都软糯温柔,这一趟江南,来得值。”
刘延庆闻言,也不生气,男儿世上走一遭,这些东西本也是应该。何况还是在军阵效死的汉子,在这些事情上便更放得开一些,及时行乐也算是不白活。
“你看这江南之地,似比那汴梁更多了几番风味,真是个好地方啊。”刘延庆一边左右打量着,便也感叹了一句。
刘光世笑道:“父亲,以后不若就让官家封我刘家在江南做官吧,那西北就不回去了。以后我们刘家就世代留在江南了。”
便是刘光世话语一出,刘延庆面上的笑意立马不见了,叹道:“这也要等到打败郑智再说。一想到要与郑智对战,我便忧心忡忡,不得安宁。”
刘延庆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如今这杭州城外,虽然有了四万多军汉正在操练,钱粮也不缺,军备也在打造。却是一想到要上阵与郑智厮杀,刘延庆便是觉得胸前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江南是好,大宋八千里,江南数第一。刘光世可以美酒佳人,却是刘延庆哪里有得这番心思。
却听刘光世开口笑道:“父亲,想那么多作甚,听闻那郑智在燕云与女真人打起来了,女真人是什么人?便是那丛林里的豺狼虎豹,诺大的辽国,百万带甲,说灭就灭了。他郑智不识好歹,却是要跟女真人交恶,还打起来了。当真是不自量力,郑智不过占据河北两路,难道还能比得过辽国不成?当真是自寻死路,不足为道,待得那郑智死无葬身之地,我们便可轻松北上,到时候父亲便是这大宋之柱国。也弄个王爷当当,就要这杭州城即可。”
刘光世的话语,带着轻松,表情也多是惬意。想来也是把这些事情想透了,只觉得富贵唾手可得一般。
刘延庆听得话语,面色也轻松不少,只是担心说道:“这郑智不比旁人啊,你说那西夏近百年强横,大军几十万,却也被郑智灭了国。郑智与女真在草原之上就打过一仗,不分胜负。而今与女真再战,胜负难料。虽然女真强悍,但是郑智并非就没有一点胜算。郑智若是败了,便还好,若郑智是胜了,你我父子便真要拿命与之一搏了。”
刘延庆说到“拿命与之一搏”的时候,面色有黯淡不少,搏命之语好说,搏命之事似乎太难。
不想刘光世闻言,一脸不在意模样,笑道:“父亲杞人忧天矣,即便郑智侥幸走了大运,赢得女真几阵,只怕麾下精锐士卒也是损失惨重,麾下大概就剩一些乌合之众。那时候的郑智,便也不是现在的郑智了。我们只要练好大军,再上阵与之战,胜之不难。”
刘延庆看了看刘光世,并不反驳,只是说道:“希望如此吧。希望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