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似乎是永恒的,永恒的黑暗笼罩着大地,没有一颗星辰,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赢尘如入定老僧,左手食指上带着一个黑色的指环,这是他的储物法宝。
手里自始至终都捏着一枚淡金色的树叶,虽说只是一枚稍显惊艳的树叶,但若细细看去,却会发现奇异之处。
叶如泛着金属光泽的刀刃,轻薄如鸿,表面的纹路并非寻常的两边生长,而是像树心上的年轮一般,一圈一圈。
咋一看,会被吸引而去,多看几眼,会发现这淡金色的树叶就像一只耀耀生辉的眼睛,摄人心魂。
只需看上两三眼,便会着迷,定力差的人,直接就会迷失其中,被摄了魂。
唯有人格者才可以免疫一二,有化解的机会和时间。
赢尘没有去看,因为曾在禁忌之地内吃过亏,上过当。若非他定力极佳,又有人格之力,否则早就被人摄魂之后,落得死无全尸。
他只是一直捏在手里,静静望着远处山河,直等天亮一刻。
这树叶名摄魂叶,世间罕见,极少有人了解。
来自只有在禁忌之地内才有的摄魂树上,传闻十年破土,十年成木,十年生叶。是他花费了极大的代价才得到。
用途很简单,也很歹毒,那就是对人摄魂和搜魂!
不过,也有弊端,自树上摘下后,随着时间流逝,效果会越来越弱,最多一个月便会失去效果,这一点倒是颇为头疼。
此番静坐,一是历年习惯,二是这等一个人。
就在这时,四周芒草的摇摆幅度出现了一丝的混乱,像一滴雨水落入河面,掀起层层涟漪,打破了原先的平静。
一直古井无波的赢尘,耳朵微微的动了动,双眼顿时眯起,看着自那河水的对岸外,由远及近,渐渐显露出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矮小的胖子,顶着一根毛发都没有的光亮脑袋,露出一口金牙,正笑嘻嘻的看向赢尘,不急不缓。
胖子的手里提着一柄银光闪闪的大刀,穿着一身深绿色的长褂,别看样式普通,但布料却是上等。
赢尘毕竟是王的儿子,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不由得暗自叫好起来,心底的猜测又多了一分笃定。
他不动声色,将手里的摄魂叶从容收起。眼前的胖子,就是他要等待的人。
却不是他的朋友,也不是亲戚,更不是什么兄弟姐妹。
而是来杀他的人!
赢尘盘坐这河岸边,已经整整三天了,饿了就摸上几条大鱼,挖个土坑,烤的发黑后胡乱吃吃。困了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二,或者躺在草丛里。
这是历年的习惯,只是比起往年,今年待的时间长了一些。
他自流放在这禁忌之地后,一直以来,都活在杀与被杀之中。好在待他站稳立足之后,少了很多。
只是在过去几年里,时不时的就有未名杀手前来对他刺杀,手段层出不穷,或浑水摸鱼想获得禁忌之地的认可,或假扮迷路的人向他问话,或下毒或布置陷阱。
手段之多,无所不用其极,若非赢尘早已脱胎换骨,一丝风吹草动都带着十二分的警惕,否则早就命丧黄泉了。
最近几次里,杀手的修为越来越高,刺杀的时机越来越刁钻,要不是有禁忌之地的庇护,还真是防不胜防。
赢尘虽然早已发现这些人似乎来自于圣域,像是被人派遣而来。但至于是何人,他不知道。
这些年来,他一直想从杀手嘴里得到一些蛛丝马迹,然而这些杀手都宁死不屈,守口如瓶,甚至在失败里后逃跑不了下,还会选择自行了断。
从中可以窥见,这幕后主使的身份地位绝对极高。
他这一落魄的公子殿下,真当是虎落平川,权势空空。若非有了杀戮人格和魂刃,早已任人宰割,抛尸山野。
他怀疑过很多人,比如他的大哥赢千羽,甚至是他的父王,但都没有确凿无疑的证据。本有搜魂一法可用,却偏偏要等到第三次觉醒才可施展。
再后来,打听下,才知道无边无际的禁忌之地西面,有一棵生长在极阴之地的摄魂树,被当地的一个古老氏族世代占有。
赢尘花费了极大的代价交换来不说,还差点被阴了一把,后来才得知,山里多少修士为了一叶摄魂,最后搭上了自己的命。
他当时倒也没发火,不动声色的匆匆离开,毕竟出生王宫。但等以后杀戮人格大成,非得把那里夷为平地,一个不留。
有了摄魂叶,便可守株待兔,坐等下一次想杀他的人出现,以摄魂叶进行搜魂,得到他梦寐以求的答案。
收起过往思绪的赢尘,看着这一次前来的杀手,似乎是一个贪财的主,那嘴里的牙可不是黄牙,而是货真价实的黄金牙,亮闪闪的。
不过,有一点让他比较费解,那就是对方是不是太过于明目张胆了点,和此前的杀手不太一样,虽然修为上比他强大很多……
他正困惑着便发觉四周的芒草又混乱了一些,一缕阴寒之风从他的后面微微散开,杀机滚滚。
“两个人?”赢尘微微扭头,愣了一愣。
但见后边十丈外,静悄悄的落下一尊修长的青年身影,白衫飘飘,背着一柄银鳞长剑,冷冷发光。
青年的脚尖踩在一根芒草上,压的芒草微微的弯曲一二。似乎轻功了得,或许已到踏空飞行的境界。
这二人皆不是人格者,而是遵循那仙神时代的古法的修士,古法分凡圣天三大境,每一大境都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