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终究会被时间抹平。
你所经历的痛苦,自认为独一无二,没有人可以理解,但实则不然,因为太阳下面,从来没有新鲜事。
一开始,你会被巨大的痛苦击倒在地,疼得无法呼吸,但是后来,时间的流逝,让人慢慢开始淡忘,或者是隐藏在了心里,佯装没事。
而不管怎么样,终究你会从其中走出了,毕竟,太阳每天升起,日子依旧过着。
一月二日。
杨言帆归来南庆的夜晚,他做了很多的事情,但是好像没有见一见,那些每天早上都会要见到的面孔。
家人,是杨言帆的第一选择,不过只是今日一次,往日繁忙的国事,压的他喘不过来气,除了眼前的奏章之外,根本无心其他。
如今,的确也是和往日一副模样,王仁离去京都,这成为了杨言帆铲除他残留党羽,给南庆一个盛世的最好时机,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或许
他不想在这么做了。
他累了,真的累了。
北伐的失利,这使他赌上的全部都消失殆尽,包括他的精气神,原本打算去皇后的寝宫休息,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又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御书房。
看着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来到这里之后,杨言帆愣神笑了笑,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自然没有再回去的理由。
坐在上方随手翻着晋王还得有处理完的奏章,他打开看了一眼。
“这孩子,真是有心了。”杨言帆看着奏章里面,晋王留下细小的笔记之后,心里出现了一抹感触。
是的,晋王开始成长了。
而自己,也开始变老了。
不知道为什么,往日看不够的奏章,今夜杨言帆看了几眼,就感觉有点心烦,合上之后,放回原位,想起什么一样,杨言帆从怀里一掏,将墨文拖晋王交给自己的那份信拿了出来。
信纸有点弯曲,杨言帆伸手将它抹平,看着没有没有启封之后,杨言帆踌躇了一下,开口对着一旁的太监说道:“朕需要烫脸。”
“是,陛下。”
一旁伺候的太监回应说到,随即立马离开,不久之后,端着一铜盆热水和一块毛巾走了回来。
老太监本想伺候杨言帆,但是杨言帆伸手给打住了:“朕自己来,你们都退下吧。”
老太监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过立马点头:“是。”
随后,在御书房伺候的宫女太监尽数退下,只留下了杨言帆一个人,杨言帆看着如此冷清的御书房,一时之间有了一丝不习惯。
这时一股困意席卷而来,杨言帆摇了摇脑袋,然后站起来将手伸进就铜盆之内,热水很滚烫,杨言帆一碰,就立马抽出。
甩了甩手,他也是有点怪罪看着早已经离去老太监的方向,嘴里面无声说了句什么。
等了一会,在试探过后感觉不是跟滚烫之后,杨言帆慢慢伸手进去,随即,手上出现了一丝舒服的感觉,将毛巾放入其中,拧干,杨言帆坐下,将毛巾全部敷在了自己脸上。
“唉…这样的日子,朕是有多久没有享受过了。”杨言帆轻声说道,以往,深夜依旧批改奏章的杨言帆,经常为了抵抗疲惫而烫脸,而这一次,和往日不同的是,他没有了心里的负担,也没有了肩上的压力。
虽然说,它们依旧还在自己面前,但是杨言帆却不正眼看他们。
感觉精神恢复了许多之后,杨言帆拿去脸上的毛巾,吐了一口气,然后心情复杂的拆开了墨文给自己的那封信。
看着上面的熟悉的字迹,杨言帆嘴角一笑,心里面变得舒坦了起来,可是居然之间,原本被热水烫过很红的脸,此刻普通烧红铁皮一样,红的不像样子,让人看到就感觉害怕,不敢触摸。
“咳咳…咳咳!”杨言帆用一旁的毛巾捂着嘴巴,不断的在咳嗽,有点担心害怕别人发现一样,杨言帆用毛巾捂的很紧,直到有什么东西咳出之后,这才他起伏的胸口,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将毛巾一扔,杨言帆闭着眼睛,在调整自己的呼吸,而他随手一扔,恰好将毛巾扔进了铜盆里面,瞬间,铜盆里面一片猩红。
感觉呼吸彻底平稳之后,杨言帆拿了那封信,认真观看了起来:“陛下…老臣走了。”
杨言帆看到第一句之后,笑了一下,可是在没有镜子的情况之后,杨言帆不知道自己这抹笑容是有多么的心酸,和无助。
“十年太傅,一年监察院院长,我这一生足以。而这一切都是陛下您给我的。”杨言帆看到这句话,怅然若失,虽然墨文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但是其中却包含了整整十一年的时间,
弹指一挥间,十一年之前,一对君臣携手准备打造一个真正的盛世。
十一年之后,其中一人已经先去一步。将另外那个人留了下来。
回想起自己和墨文初次的相遇,杨言帆不由开始失神,迷离,直到胸口传来再次的疼痛,这才让他清醒过来。
“老臣还记得,当初告老还乡之际,陛下是有多么的不舍,但是那时,老臣已经厌倦朝堂,同时年纪老迈,想事缓慢,怕拖陛下的后腿,这才决心离去。
离开朝堂之后,老臣很是安闲,安闲到有点手足无措,一生的繁忙,突然终止,这让老臣措手不及。
本想厚着脸皮,想去请求陛下给老臣一个一官半职,但没有想到陛下亲自到来,而且还让老臣出任监察院院长一职。
老实说,那个时候老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