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晴的聪敏及与众不同,张暄也曾经怀疑过这孩子的来历,但是看她平时言行却实实在在是一个天真纯洁、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现在懂的许多道理、事情大部分都是自己教的。
张暄思忖着,见张晴已经又躺回椅子上看天空中的云朵变化,眼神灵动,遂放了心,便又到贵妃榻上坐了,姜青青也跟了过来。
“我听我娘亲和祖母说,咱们家又要有一件大喜事了。”张暄看着姜青青打趣道。
姜青青听她提起这个却立即冷了脸,正色道:“我跟姑祖母说她老人家总不信,我现在跟你说正经的,我不想嫁人,你告诉夫人,不必再为我的事操心了。”
她今年已经十六岁了,眼瞅着守孝期满,现在给她相看亲事出服后再开始议亲也已经不算太早,所以这段时间姜老夫人和温夫人一直在给她物色对象。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姜青青一口咬定自己这辈子不嫁人,说要为姜老夫人养老送终不要紧,偏偏说什么自梳的话,她一个无依无靠的投奔侯府的孤女,真个儿的终身孤老留在侯府里头,岂不成了笑话?
况且侯府爷们儿众多,她可别是有什么旁的心思?
张暄想到此处便想要拿话儿试她一试,将她的冷脸只作不见,当同她玩笑般笑嘻嘻的说:“我们家倒是有正正经经的好男儿,不如我替青青姐你做了这个媒如何?”
不想她话一出口姜青青顿时大怒,她站起身疾言厉色的道:“你不必拿这样的话儿来挤兑我,我今日就把话儿撂在这儿,我姜青青宁肯去庙里当姑子去,也绝对不会嫁给任何一个与你们家有一丁点儿血亲的人。”
说着便要指天赌咒发誓,张暄见她真的恼了,赶紧起身将她的手按住,笑着赔礼道:“瞧你,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咱们在一起这么些年,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么?”
见她二人起了争执,张晴惊讶的站起身走过来,却不知道她俩因为什么事,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劝说的话,只呆呆愣愣的站在旁边儿。
姜青青总觉得自己身在侯府屋檐下,始终认为自己比张氏姐妹矮了一头,因此并未和张暄犟下去,那气却一直半会儿的消不下去,胸口起伏着恨恨的道:“我自然知道你,知道你怀疑我对你哪个哥哥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这是故意拿话来试探我呢!”
张暄被她将自己暗搓搓的心思点到了明处,脸色通红,却也并未恼羞成怒,只更加放柔语气,“我只是见祖母为你的事忧心上愁,替她老人家着急而已。”
并没有否认姜青青的指责,却也没有承认。
“兴许这话就是她老人家叫你说的呢!”姜青青话说出口便即后悔了。
侯府上下待她如何,她心知肚明,姜老夫人虽然偏宠张晴,却从来没将她看外,这段时间也是真心实意的为她着想;温夫人就更不用说的,这几年她常拿话儿排揎张晴给她挑刺儿,温夫人从来没说过什么,那可是人家的心尖子……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吐出的唾沫还能收回去不成?姜青青的脸色阵红阵白,却紧紧抿着嘴不发一言。
张暄也看出她的悔意,张口要再劝,姜青青却咬牙切齿的说:“反正我的意思已经摆明白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说着甩袖跺脚跑了出去。
看了这么半天,张晴最终也没弄懂那两个大的到底说的是什么。
张暄却是看着姜青青离去的方向长长的叹了口气。
此事之后,姜青青更加深居简出,以前她还能来宝瑟阁走动走动,从那天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来过。
在秋云院见到张暄,她也始终淡淡的,好像以往和张暄的亲厚都不复存在般。
对此姜老夫人和温夫人都是无可如何,姜老夫人背地里又哄劝过她,她却仍是一口咬定说着要孤守终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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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书院里开学了,原本张暄和钱沁馨说好的请钱泌征过来教授箭术的事也耽搁了,这日门房忽然着人来禀,钱泌馨的母亲求见。
原来钱沁馨回去之后便将这件事告诉给钱泌征和她母亲,钱泌征自认是个信守承诺之人,因为她母亲说侯府忙于满月宴的事,他便在满月宴过了又过了中元节后央了她母亲,来求见温夫人。
温夫人见钱太太便想起这件事,但是却不知道那钱泌征有没有时间了。待问过钱太太得知钱泌征是要在每日傍晚饭前抽出一段时间过来,便将这件事如此议定。
自此后张暄每日傍晚时分去学习箭术,她并没有直接叫张晴一块儿去,而是每天去时都欢天喜地的,张旭、张阳有时也会腾出空儿过去习练一会儿。
而张晴自那之后却越来越不高兴。
张暄也猜出点儿她这不高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邀她同去她都回绝了,却不肯明说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这日张暄正同张晴在秋云院围着姜老夫人说笑,有丫鬟来报说钱公子过来了。
“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张暄惊讶的问道。
现下才是上午,他怎么没去书院呢?
那报信儿的丫鬟便回禀道:“钱公子说他先生今日有事,放了他们一日的假,他闲来无事便过来了。”
张暄起身便要走,后又想起张晴,便问她,“妹妹去不去?”
张晴顿时嘟了嘴,“姐姐不是每天上午都要教我读书么?”
“征大哥好不容易抽出空儿来,要不你和姐姐一起去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