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律香川暗中捣的鬼。律香川现在正在一点一滴的,有计划的毁坏他的名声。他以前用自己的努力,所积累起来的声誉。现在在律香川的手里,却是正在被他用有组织的流言,将之一点一滴地败坏干净。这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严密的计划的啊!祢衡心里想。这从律香川所做的其他很多事情上,都可见一斑。他现在总算是见识到了。律香川在安邑做的事情,祢衡并不是完全不知道。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说起来,他对律香川,还是有些佩服的。但是这并不能让祢衡觉得,律香川这个人就不阴险。他这回这么对他,很不地道。律香川这回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因为他不想担负骂名。他祢衡怎么说也是天下名士,无缘无故被律香川罚做奴仆。这件事情,天下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所以律香川就要从他的名声上去下手,打击他的名声,让他清誉不再。当天下人都不认为他祢衡是天下名士的时候,律香川再要怎么对付他,人们就不会再过问了。没有人会去关注一个普通人的存在生死的。这就让祢衡有时候想想,觉得律香川真可怕。自己这回,怕是真的要栽在他的手里了。软刀子杀人!祢衡心中,是实在无语。莽夫用无赖的方法对付他,他还真不是对手。而律香川这将军府院中,原先也并没有几棵树,是后来才让人栽种了几棵的。本来这些花树,也没打算专门让人看护。但是祢衡既然来了,那么剪花修草这些事,就都交给他吧。堂堂的大才子大名士,就这么让人逼着做这种事,天下还有没有公理呀?这一切,真的要把祢衡郁闷死。但是他到了此刻,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书读得再多,落到粗勇不堪的大兵手里,实在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而时间就在这情况下,流逝过去了近两个月。这天,祢衡照常起来,想到外面去遛遛腿,这是他的日常活动。但是还没有走出屋,他就看到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到他,祢衡立刻就有些火大。这个人是谁?还不就是律香川,就是那个什么狗屁将军,蛮横无礼,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满嘴扯蛋。一时之间,祢衡是几乎把所有能辱骂律香川的词,都想到了,并浮现在了脑海里,但是,他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因为这时候,律香川对他真是彬彬有礼,很是谦恭。这是一个从外表上看起来很温和的人。他不可能向一个乍一看根本就人畜无害的家伙,忽然间爆出粗口的。律香川毫无疑问,比他会演戏。祢衡不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但是律香川却能。“祢才子,你这是想去哪儿啊?”律香川进来后,看到祢衡似乎是要出去,他立即就很热情的张口问他,好像他跟祢衡很熟一样。但是其实,自打祢衡来到了这儿之后,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差不多接近两个月,律香川从来都还没有来到过这里一回。他差不多是把祢衡给遗忘在这里了。现在才来,这才是第一次,你说他和祢衡会有多熟,谁信?对于律香川这么热情的态度,祢衡并不感冒,他也没回答律香川,他只是用他的白眼仁去翻律香川。虽然祢衡觉得律香川还算是能做些事情。但是他对他却并无好感。一个限制了他自由的人,他怎么会对他有多少好感呢?这时候的名士,都善于做各种青白眼,碰到自己的同道中人,就青眼相看。碰到自己厌恶的人,或是仇敌,那他们当然就白眼相向了。祢衡就是这样。看祢衡这个样子,律香川也不以为意。他把祢衡禁制在这里,难道还能指望对方对他热脸相迎吗?换成任何别的人,都会对此表示很不高兴的。更何况祢衡还很二。这种人,对于别人强加意志在他身上,他是绝对不会服气的。哪怕对方是权倾一时的将军,能够执掌他的生杀大权。因此律香川对祢衡也就不想再绕弯子了,和这种人绕弯子,等于是浪费时间。他直接是对祢衡说道:“大才子想从我这里出去么?”对于不看重俗套的人,直接了当说话,是更好的沟通方法。祢衡正对律香川怒目而视,却没想到律香川会对他说出这句话来,这让他一时之间,是有些发呆。这个将军,说话很直接呀。他心里想。律香川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他说,要将他禁制在此,恪满三年。怎么现在却是又说,要放他离去呢?这倒底算怎么回事?祢衡一时之间,真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但是他的神情,由此却是明显地可以看出,也是缓和了下来。律香川既然似乎对他是有了缓和之意,那他又何必一定要和对方,一直像斗鸡一样的这样对峙下去呢?看他还不说话,律香川是又道:“怎么,你是不想从我这里出去吗?”这话说的,怎么可能?没有自由,没有尊严,这样的生活,谁愿在他这里多呆?因此,初时的惊讶过后,祢衡是迅速地回过了神来,满是青春痘的脸上,神情还是有点冷淡,不过,他却是已经愿意开口说话了。“你是有什么条件吗?想让我为你做什么?”他冷冷地问。祢衡虽然狂傲毒舌,可是他也并不是傻子。在他看来,律香川当初用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将他扣留在此。由此就可见,此人绝不是善男信女。眼下他提出来要放他走,一定是他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否则,对方绝不会这么好心大度。要说他认为律香川这回做事是别有动机,这确实是没有猜错。因为事情的确就是如此。可是,他对律香川的判断,却是完全错了。律香川怎么就不是善男信女了?人家是为了让他不被曹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