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随着尼扎木去跟阿合奇谈起了收购的生意,他一来是有意探探这批药材的底,二来也想拿利诱来挖挖巴图布赫的墙角。没想到,阿合奇这个墙角非常松动,楚渊稍微提了提价格,他便答应买一半儿给他。
西域的客栈要简陋随意的多,都是为了商贩们准备的,所以多数是通铺,楚渊多付了钱好不容易要到的是个套间儿。韩晴一个人在套间儿里待着无趣,把药材统统收进了空间里,就勾搭阿娜尔去前堂里看舞娘。
阿娜尔是个活泛性子,韩晴根本就没费多少劲儿,就欣欣然跟着去了。两人偷偷摸摸的跟小二要了个犄角旮旯处,也学着商贩们盘着腿儿坐在毯子上,吃着零嘴儿喝着酒,看到有的舞娘跳得好,还跟着忘情的鼓掌起哄,别提多么有意思了。
本着可持续发展的态度,韩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拉着已经有些微熏的阿娜尔回了客房。韩晴躺在里屋的炕上暗想,也不知道楚渊要在这哈密待几天,若是有机会她还想亲自点个舞娘给自己表演一曲,肯定比远远看着还有意思。
楚渊跟阿合奇谈到很晚才回了客房,见韩晴已经在里间儿的炕上睡得着了。他走进去给韩晴掖了掖被脚儿,回到外间打起了坐来,待到夜深人更静时,他睁开了眼睛,抬脚刚要往外走。
“君悦哥哥要做什么去?”
楚渊不想韩晴睡着了还能盯他的梢儿,吓了一跳,回头见小丫头裹着被子坐起了身,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天真懵懂得不行。
他走进里间轻声安抚道“阿晴乖乖睡吧,我要去哈密卫的兵营,接洽一下咱们回家的事情。”
韩晴揉了揉眼睛,暗想楚渊定是没发现自己偷跑去前堂玩的事情,倒是有些恶人先告状“君悦哥哥一晚上把我扔在屋子里,好生憋闷。我也要随你出去走走。”
楚渊无奈道“外面黑灯瞎火的,天气还冷,你出去遭那罪做甚。”
韩晴松了手上的辈子,抓起楚渊的大手撒娇道“不管不管,我就要去。”
楚渊投降道“那你把从塔吉古丽那买的毛斗篷披上,咱们一路要避人耳目,你乖乖让我抱着走就是。”
韩晴见他答应,也不讨价还价,从空间里取出毛斗篷来,把自己给罩了严实,楚渊轻巧的把她往怀里一搂,出了客房,鬼魅一般消失在夜色里。
楚渊无声的在各家屋顶上纵跃,冷风像刀子一样划过韩晴的脸颊。她还来不及欣赏夜色里的哈密城,那些建筑和街道便急速的向后掠去。直到楚渊速度慢下来,韩晴再看,已经到了哈密卫所的衙门。
韩晴小声问道“咱们怎么进去?”
楚渊看着静谧的衙门,挑了挑眉,“自然是走进去。”
说罢,一个提气,几下就飞进了里院儿。他用神识扫了扫,寻到了卫所千总的院子,将韩晴放下地,又给她整了整帽边儿,然后随手摘了片树叶,直接送进了屋子里,正落在那位千总的脸上。
那位千总还不算个草包,醒来一摸是片树叶,惊坐起身,大喝道“谁?”
“既然醒了就赶紧出来说话。”楚渊声音虽低,却像是就在那千总的耳边说话一般。
那千总显然有些武学上的见识,知道来人是个高手,自己若是反抗定要遭殃,于是不敢怠慢,匆匆披了件衣裳就往外来。他推开门,借着月色一看,院子里站着一个穿西域服饰的年轻男子,相貌清俊贵雅,明显是个大齐人,男子身后站着个披着毛斗篷的孩子,一张小脸儿隐在兜帽里,看不真切。
“不知道公子找在下所谓何事,这里可是大齐的卫所衙门,可不是随便能滋事的地方!”那千总虽然心中有忌惮,却还算是个有胆识的,应对得还算有理有节。
楚渊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印来,“我是太子楚渊,途经此地遇到瓦剌人和突厥人勾结在一起,你派人八方客栈盯着点儿,是两队乔装成贩药的商人,领头的叫阿合奇与巴图布赫。”
那千总双手接过印章仔细看,见那印用的是螭钮不说,玉箸篆刻着太子的大名,隐蔽处还刻着大齐军中代表身份的隐秘图案,正是太子无疑!
他赶紧双膝跪地,举着印章道“下官是卫所的千总,叫房庆,不知是太子到了哈密,请您赎罪。”
楚渊拿回了自己的私印,道“不知者无罪,你去办我交代的事,后日准备两个路熟的人送我二人去甘州。”
房庆跪在地上不敢起,大冷的天却出了一脑门子汗,听了楚渊的交代,连声应下。见楚渊转身要走,才忙说“太子殿下不如留在衙里住宿?”
楚渊摆手,“我还有事要办,后日辰初我在城东门等你。”
房庆目送着两个人纵身跃起跳上了墙头,倏忽间就消失无踪,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出了卫所衙门,楚渊回身伸手一搂,又将韩晴抱了个满怀,话不多说一句,直接抱回了客栈。韩晴在他臂弯里无力吐槽,本来寻思半夜出来遛个弯儿、晒个月光什么的,结果来回像个手提包袱一般被抱着,连那千总长什么样都没瞧清楚,真真是白来一趟!
楚渊忽得慢下了脚步,韩晴还当已经到了客栈,往下一瞅好似这建筑不太像啊。此时楚渊勾着嘴角,眼角的余光将她的小动作看个一清二楚,“阿晴是嫌弃我走太快了?”
韩晴被吓了一跳,难道他会读心术不成,于是喃喃道“我就是觉着还没好好逛逛这哈密城,咱们就要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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