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仁桂满心怅然的走出院面,恰逢董大勇宴饮归来。
“孩儿见过父亲。”董仁桂心情低落的站在路边行礼,原本的忧心在这一连串事情的冲击下,已经荡然无存,完全没有了亲近董大勇的心思。
此时,他只觉得满心疲惫,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只是世事难如人意,他只想应付了董大勇回去休息,可董大勇却正要找他谈话。
“仁桂啊,你来的正好,正好老夫找你有事商量,你且随我来。”董大勇醉意微醺的招呼道。
董仁桂无奈,只得随董大勇来到后院后,在书房等了片刻,等董大勇洗漱更衣完毕,父子俩人坐在书房里谈起来。
董大勇先是安慰了董仁桂一番,又数落了他的一堆不足之处,让他日后改正,一番教训过后,这才端着参汤边喝,佯做漫不经意的道:“今晚老夫和张知州喝酒,席间老夫问了问你的问题,张知州对你犯讳的事情很是恼怒,让老夫好好教育教育你。
另外他对此事提出了一点看法,院试是三年两考,今年一考,明年是乡试年,不举行院试,要是不采取其他办法,那你只能在后年参加院试进学了,这一耽搁,便是三年,此智者不取也。
所以呐,他提出了三种解决办法,一呐,便是复考,要老夫打通提学副使杨信的门路,让你参加别的州府的院试,争取得个案首,然后在参加明年的乡试。
二呐,便是直接让你参加明年乡试前的录遗考试,以充场儒生的名义,直接取得乡试的资格,只要考中举人,那便万事大吉,一切质疑自然烟消云散。
至于三,那就是捐监,为你绢一个监生的名额,入南京国子监读书,日后以生贡的资格直接参加会试,对这三种办法,仁桂你怎么看?打算选哪个?”
看着董大勇脸上隐藏不住的疲惫之色,听着他为自己的前途奔走谋划,董仁桂心中充满了感激,并为之前冷淡的态度感到愧疚,嚅嚅道:“父亲认为应该选哪种方法?”
董大勇藐了董仁桂一眼,把玩着手中的汤蛊,“以老夫的看法,应该选取第一种办法,先取得复试的资格,争取进学,然后再考虑明年的乡试问题。”
董仁桂闻言犹犹豫豫的道:“杨宗师为人方正,他的门路不是那么好走的,与其让父亲去看人脸色,不如让孩儿参加明年的录遗考试,争取考中举人吧。”
“放屁!”董大勇突然生气起来,重重的将汤蛊放在桌子上,“多少文人才子都被挡在乡试上,你以为你就能考得过?要是再落榜,那岂不是浪费时间而又一无所获?
算了,依老夫看,你还是先取个秀才的功名,再考虑其他吧!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你好好复习,准备复考吧。”
董大勇有些疲惫的挥挥手,让董仁桂回去休息。
看着董大勇疲惫的神色,董仁桂欲言又止,最终低头道:“那便依父亲的意思,孩儿告退,父亲您早点休息。”
董仁桂按奈着激荡的心情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大丫鬟如云的服侍下洗漱更衣,上床睡觉。
夜渐渐的深了,这一天,董仁桂遭遇了这么多事情,虽然心身俱疲,但是他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睁开眼,在黑暗中看着帐顶,扪心自问道,难道自己的这一生就要在这狗苟蝇营中度过吗?
难道自己要看着父亲为自己的前提去陪笑受辱吗?还有,自己真的要这样一直躲避下去吗?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力量,要有足够力量,要求弄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解开心中这个永远的痛!
他想着穿越那夜的血色,伸手摸了摸眉心,想着莫名出现在脑海中的光团,下定了决心——我一定要踏入道途,超凡脱俗,主宰自己命运,解开心中的一切疑惑!
这一夜,他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一个高冠博袍,看不清面容的人手持一把如同一泓秋水的长剑,凭空起舞。
寒光四射之间,隐隐听到这个人,长吟道,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
御剑之术在于调息,抱元守一,令人剑合一,往复循环,生生不息......
翌日,清晨,被婢女叫醒后的董仁桂,疑惑的扶额坐在床上,回忆着昨夜的梦境和脑海中光团化作的那篇剑诀。
剑诀如同流水一般,流淌在他的心头,令他不知不觉间便对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生来便应该有一把剑,就像是自己的四肢一样,只是现在却和自己分开了。
想到长剑,他伸手抓住枕边的长剑剑柄一抽,便要抽出长剑来,可是出意外的是,这一抽,他却感到手上一轻,并没有往日长剑在手的沉重、扎实的感觉。
他有些意外的回头一看,那把十炼精钢打造的宝剑居然在悄无声息中化作了碎片,看着长剑碎片,一股空虚的感觉顿时充满心头。
心情低落之下,董仁桂也无心去探究那长剑为什么化作碎片,虽然他知道这一切都和他的那个梦有关便是了。
怀着难以言容的心情,他和往日一样,沐浴更衣,穿戴整齐后,到前院和董大勇、董仁晖一起吃了早餐,来到他的小书房,准备读书。
当他步入书房后,看见挂在墙壁上的长剑时,清晨,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心头,让他情不自禁的上前取下长剑,拔剑出鞘,信手一抖,一朵美丽的剑花绽放在房间内……
“好,好,好剑法!”董仁晖突然鼓着掌出现在书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