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僧人远远的看了周宁一眼,冲他微微一笑,念了句佛,步回寺院内。
寇仲颤抖了一下,惊道:“他奶奶的娘,那和尚好厉害,随便看一眼就使我真气紊乱。”
刘裕把手搭上寇仲肩膀,沉声道:“若我没猜错的话,以这和尚的形貌来看,定然就是弥勒教的第三号人物,小活弥勒竺不归,此人据说已得了其师的真传,一身魔功惊世骇俗。”
徐子陵吁出一口凉气,惊道:“天,有这么一尊大佛在,那还谈什么占据凤阳街?”
众人亦是深有同感,心中不觉都有些颓然。
阴沉的夜色在浓雾中笼罩着远处的城郭,让人看不清楚那些远处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周宁目光烁闪,深注在雾气中,愈发显得金碧辉煌的明日寺,回转头,淡淡的道:“我们回去吧,小仲带路,我们先回驻地。”
寇仲点点头,依着原路穿街过巷回到南门下街,不一会儿,已闪进了附近的一幢低矮的民房中。
除去留下了几个放哨的小混混,其余人都各自散去,周宁淡淡道:“带我找一间僻静的房间,我有一套武功要传你们。”
早在前几天,他就已经想好,要把长生诀的第六页和第七页传给寇徐二人。现在这个世界实在太过混乱。现在又因为他的缘故,过早的介入了江湖争霸,若是因为这个,使这两个小子因为没学到《长生诀》而半途夭折,当真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另外,这两个天资妖孽的小子若是有所领悟的话,亦可以跟他相互交流,没准对自己的修炼亦是大有裨益。
寇徐二人精神一振,对视一眼,嘻皮笑脸的齐声道:“多谢大哥,我们俩定会好好学习,凭着家传之学,光大你的门楣,不致丢了你的面子!”
周宁苦笑道:“你们俩小鬼能否不要再逗我笑?还不快带我去找个静室!”
寇徐二人连忙收起笑容,带着周宁走进一间静室,寇仲盘膝坐在一处蒲团上,徐子陵则有椅不坐,坐在地板处,两人齐刷刷的望向周宁。
周宁自怀中取出两页纸——这是他用武馆里的复印机复印出来的,分别是长生诀的第六幅图和第七幅图。
按照原著里所写,他把那幅似在走路的第六幅图交给了寇仲,又把画着一个仰卧人像的第七副图交给徐子陵。
那两人捧着那两页纸,一脸的茫然。
寇仲捧着第六页看了一会,苦着脸道:“大哥,单看这些人形图像,就知是一本经脉行气的宝典,可是我读书太少,上面的鬼画符我一个也不认识,这要从哪里练起?”
徐子陵亦是皱起了眉头,死死的盯着第七页上鬼画符的文字,说道:“图像上有一些箭头和虚线,依我看,我们可以跟着图像里的虚线行气,再依着大哥教我们的全真心法脉穴位置练功,便能练成。”
这两小强,果然是聪明绝顶,一眼就看出了关键。
周宁苦笑道:“坦白说我也不认识上面的字,这是江湖上人人争夺的奇功宝典《长生诀》,这套功法全靠个人悟性,谁都不知道自己会练成什么样。”
寇仲无比苦恼的挠挠头,捧起那页纸研究起来。而徐子陵则换了个坐姿,坐下看那最后一幅的图像。
过了片刻,两人似有所悟,抱中守一,依着图像中的姿势运起气来。
周宁不再打扰他们休息,关上门,在隔壁找了间安静的房间,住了下来。
…………
第二日,周宁起床洗漱之后,推开静室的门看个究竟,只见寇仲仍是无知觉的依图像行走的姿势闭目在室内行来走去,而徐子陵则静静的侧卧,两人一动一静,各异其趣。
想必,他们已然物我两忘,进入似睡非睡,将醒未醒的奇异境界。
果然是妖孽……周宁在心中赞道。
不知道这个世界,因为他的介入,这两小子能否和原著一样,在这个难度满星的世界,绽放出无比绚烂的光芒?
轻手轻脚的关上静室,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桂锡良和刘裕也已经到了据点,周宁交代了他们千万不要打扰寇徐二人练功,这才举步离开了三龙帮。
此时扬州城像苏醒过来般,开始了崭新的一天,这时候,长江上游水患的影响开始显现出来,灾民也陆陆续续地从西边过来,有些是为了躲避水灾,更多的是从竟陵,蒋州那边躲避兵灾而来,带来了一些新的战报,内八品高手“断水寒”桓玄又数次败给了楚人项羽,再次证明了外品不输于内品;刘牢之将水军在京口沿岸布防,但因汛期将至不得不撤军。
城市气氛微微的紧张起来,但并不是很明显,依旧是车水马龙,不时有一些商队进出城门。
只看眼前的繁荣,谁都感受不到城外的世界战争连绵,灾民漫山遍野。
更想不到扬州此刻正陷于内外交煎的地步,成为大明尊教,弥勒教,魔门,儒家,门阀,朝廷等各大势力倾轧角力的轴心。
周宁离开了人潮涌涌的南门下街,举步走回位于南门附近的客栈,路上不时听到有文人骚客不时叹气,说起水灾和兵灾的事儿。
“……今年的汛期来得着实不是时候,听说灾民实在太多,逼得郡守大人只能紧闭城门,唯恐其中有楚军派进来的奸细……单单七天时间,粮价已翻了三倍,唉,再这样下去,大隋就真的危险了。”
大隋国运已经衰落,已经算是大家的共识了,当然,扬州城的城内表面上还看不出多少动荡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