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光线透出牢房的石窗上射入,照射在冰冷的硬板床上,空气中漂浮着尘埃,肉眼无法识别的粒状,如漩涡般随阳光飘舞着,向石窗外飞去。
牢房内脚步声细碎的响起,每一步都在靠近死牢的方向。
“开牢门。”声音娘里娘气。
此人就是昨夜施刑的太监,他手里拿着明黄色卷状的东西,当着所有人的面拉开,宣念内容,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婢女罪行滔天,协同其他凶犯盗走镇国之宝,论罪当斩,押送青州刑场,今日午时问斩。”
夜枯草隐约听到自己被判了刑,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今日午时问斩听起来是那么可笑,究竟是谁想我死,如此迫不及待,是啸天吗?想来当初这条命也是他救回来的,如今我无话可说。
“把她押上囚车。”太监命令身边的侍卫。
侍卫手里拿着铁链,给夜枯草手脚锁上长链,毫不留情的直接拖着带出牢房。
夜枯草两手被拽着,脚在地上拖着,身上的伤再次被扯到,也许是绝望了,对痛感到麻木了,脸上扯出笑。
“一个将死之人还笑得出来,看你到了刑场还笑得出来吗!”太监不爽的说,一看到夜枯草不畏惧的样子,就让人生气,把手上的圣旨递给狱吏。
狱吏接过圣旨之后,再也不敢说什么,看来这姑娘逃不过问斩了,我也算为她尽了绵薄之力,希望她在路上少点痛苦。
四方木质的囚车停在牢门口,侍卫打开了囚车木门,退到一边等候领头的出来。
太监走出牢门口,一道刺眼的光线射入眼中,拂袖遮挡,道:“这该死的太阳,差点灼伤了眼睛,哎呀呀!启程!启程!”
侍卫一愣,互相对视一眼,笑而不语,扶太监上了马,纷纷退到后面去。
太监的兰花指点中领头的侍卫,道:“老奴害怕,就你来陪老奴坐一匹马。”
“是。”带头侍卫面无表情,跃上太监的马。
带头侍卫吩咐手下,道:“快把犯人押入囚车,即刻启程。”
“是。”侍卫接到指示,将夜枯草押入囚车内,锁上囚车门。
“出发青州刑场。”太监发号施令,对着前向竖起兰花指。
带头侍卫汗颜,什么时候轮到太监发号施令了,一副阳气不足的样子,拉过马的绳索。
驾——
马缓缓的向前走,太监坐在前头,手上没什么可拉稳的,向带头侍卫蹭了蹭,碰到他的胸肌,脱口而出的话:“哇!好强壮。”
带头侍卫一脸黑线,右手松开马绳,拿开太监的手,道:“公公别乱动了,这是在马上,你这样会影响我骑马。”
“老奴知道了。”太监把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刚刚好丢人。
夜枯草昏昏沉沉的靠在囚车上,虽然睁不开眼,但能感觉到外面的阳光照在身体上的温暖,只是越发的疲倦和精神涣散,似乎又病重了些。
狱吏等太监与侍卫走远后,松了口气,还好没注意到夜枯草身上的金创药,折回牢房内。
“狱吏稍等一下。”急切的声音响起。
狱吏迟疑了一下,不会是发现什么又折返了吧?擦着额上的汗,面带笑容的转过身,看到来人之后,两脚颤抖的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三......皇......子......”
“狱吏看上去很慌张,是出什么事了?关在死牢的人可好。”三皇子询问。
狱吏扶额擦汗,回答道:“启禀三皇子,公公传来皇上旨意,说是午时问斩,他们刚把那位姑娘押上囚车,应该没走多远。”
“你说什么?把圣旨拿给本皇子看看。”三皇子郁闷道,在没问清楚白葵花的下落前,以父皇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下达旨意。
狱史慌张的掏出太监给的圣旨,双手抬递给三皇子。
三皇子接过圣旨,着急的打开一看,里面的水墨忽然消失了,国玺的印记也一同消失了,震怒的丢下假圣旨,道:“你是怎么当差的?这明明是假传圣旨,你都没仔细检查吗?”
狱吏慌张的捡起圣旨一看,里面什么字都没有,顿时吓傻,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道:“是臣的疏忽,请三皇子责罚。”
“他们可有说去哪什么地方?”三皇子追问道。
狱吏吞吞吐吐的回答:“好像......好像说要到青州刑场。”
三皇子瞪了一眼狱吏,拂袖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夜枯草在囚车内反反复复醒了几次,为何去青州的路会如此陡峭,就好像在山上一样,越想越不对,他们不会是想私下杀人灭口吧!
夜枯草继续回想,好歹我也是特殊囚犯吧!怎么会派一个太监来押送,会不会太随便了,还有我也没交代出镇国之宝的下落,按理不应该是等问出线索,再将我处死的嘛?完全可以直接处死,还用午时问斩么……
“你们是谁,这里是哪?”夜枯草酝酿很久,终于问出话来。
太监扬起嘴角,邪恶的笑了,突然从兜里掏出数把小弯刀,向押送的侍卫甩了出去,唯独没有对带头侍卫下手。
来不及反应的侍卫,闷哼一声,齐齐的倒在地上,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瞪着眼死去了。
“发生什么了?”夜枯草惊魂的动了动身体,奈何无力针扎。
带头侍卫跃下马,左右扫了一眼,手下都被太监杀死了,拔起腰间的剑,进入防备状态。
太监一闪,从马背上消失了,以极快的速度来到带头侍卫面前,点了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