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浩心中微动,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少见,这个时代的英国,航运发达,蒸汽动力正大行其道,需要极为多的人力来维持蒸汽机的运行,很多船务公司会大量的购买廉价劳动力,做为最底层的船员,充当锅炉工人,比起雇佣普通的船员,能够节省相当大的一笔开支。
还有什么比这些已经失去了人权的囚犯们更适合的商品,一旦染病或者死亡,只需要干脆地抛进大海之中,就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而且不必为他们浪费一分一毫。
按照几人所说,明天一大早,他们就会运送一批囚犯离开,那么这就是他逃走的机会,无非有两种办法,事先藏在车中或者混入被贩卖的囚犯之中,只要他能够在不惊动任何的人的情况下,离开牢房,这两种办法都不难实现。
不过这个想法显然不太现实,刘铭浩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位于地牢尽头的牢房,已经知道自己必须另寻路径,先不说他根本无法悄无声息地离开牢房,整座地牢只有一个出口,他必须穿过数十间牢房,在近百名的囚犯面前走出去,除非拥有隐身的技能,不然绝对没有丝毫可能。
刘铭浩靠坐在牢房门边的阴影中,思考着脱身的办法,以眼前的状况,他不可能依仗武力,那么强行冲卡就是自寻死路,也就是说,只有采取最为简单直接的方法,成为被贩卖的囚犯中一员,才是这是越狱之旅的真确打开方式。
只要离开守备森严的默尔森监狱,凭借他的身手,完全可以找到脱身的机会。
到时候即使被人发现,在这种见不得光的交易下,也不会有人肯浪费人力物力,来寻找一个威不足道的死囚,他只要稍稍改头换面,就可以完全摆脱囚徒的身份。
……
天色已然完全暗了下来,牢房里越加昏暗,只有墙角上一只昏暗的灯泡发出黯淡的光芒,越加映衬着四周漆黑一片,劳累一天的囚犯们在吃过难以下咽的黑面包之后,昏昏欲睡,地牢之中鼾声四起。
一折拖沓的脚步声响起,狱卒杰森端着一盏油灯出现在了通道之中,径直走到尽头的单人牢房前。
“班尼,老伙计,不要装死。”杰森用手敲了敲栅栏,发出邦邦的声响,大声催促。
班尼慢吞吞地挪到了门边,显得意兴阑珊,“听到了,不要那么大声,我的耳朵已经快聋了。”
杰森哼了一声,到时没有继续恶声恶气,席地而坐,家感受着的油灯放在牢门外,伸出胡萝卜般的手指,从身侧的大口袋中掏出一副扑克牌。
班尼伸手将挡在眼前的乱发拨到而后,露出皱成一团的面容,刘铭浩几乎能够看到他脸上无奈而又窘迫的神情。
“好了,不要耽误我的时间,晚一点我还要去翻本。”杰森随意地将牌洗了洗,放到两人中间的地面上,掏出酒壶喝了一大口,“我今天要是再输了,就揪下你的脑袋当夜壶。”
肯尼咧了咧嘴,挤出一抹干涩的笑容,耷拉着脑袋凑到栅栏边,伸手抓起一张牌。
在这一刻,他心中无比后悔为了一时的安稳,吹嘘自己的牌技糊弄杰森,本以为他是个头脑简单的白痴,没想到却是个颇为有心机的家伙,逼得他不得不绞尽脑汁把自己所会的那点东西全都掏了出来,结果使得他胃口越来越大,赌的数额越来越多,现在几乎是已经上了瘾,而打牌本来对他本来只是个消遣,用来忽悠一下外门外汉倒是足够了,但是现在的杰森,技术在某些方面甚至已经超过很多人,他已经想不出什么来保证他获胜了。
刘铭浩斜靠在墙边,借着还算明亮的灯光,默默地看着两人的牌局。由于牢房的位置特殊,他刚好能够同时看到两人的表情,尤其是坐在近前的杰森,几乎是触手可及。
一连五局,班尼都输给了杰森,杰森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脸颊肌肉隐隐地抽动着,在班尼再一次输掉之后,终于压制不住火气,扔掉手中的牌,穿过栅栏一把抓住班尼的衣襟,猛地往回一收。
班尼的脑袋几乎被夹杂两根狭窄的栅栏间,面容扭曲,发出痛苦的抽气声。
“别给老子耍花样。”杰森肉虫般的眉毛微微隆起,瓮声瓮气地道,“我很着急,你再不拿出有用的东西来,我就让你好好清醒一下。”
“我,我真的已经尽力了。”班尼脸上现出一丝惊恐之色,身体微微颤抖着,费力地道,“我就是还藏着后手,让你饿了这么多天,也早就都说出来了。”
杰森所谓清醒就是将人的四肢倒绑,捆得结结实实,在身上划出一道伤口,用绳索垂下东面的山崖,沉入海中吸引鲨鱼用以惩罚不听话或者不顺眼的囚犯。
往往很多人就会活生生被疯狂的鲨鱼咬死,直到断气都在冰冷的海水中拼命挣扎。
杰森沉默地看着班尼,面色阴沉,山雨欲来,仿佛一头愤怒的黑熊,即将要发起疯狂攻击扑杀猎物。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班尼说得都是实话,不过因为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只得拼命抓住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今晚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能借此翻身,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杰森眼中显出一丝茫然,其实到现在他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明明在昨天以前,一切都还那么完美,他赢了那么多的钱,几乎是他十年也挣不到的,但是却在最后输得精光,还欠下了这辈子都还不起的赌债。
“铛铛。”就在杰森想到即将到来的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