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直起身体,跌跌撞撞摸索着走到案几边,叶栀瑶用颤巍双手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和着风声和汽车马达齐齐开足的喧腾奔驰声,急促男音在电话接通第一时间即迫人而来。
“叶栀瑶!你现在哪里?”
“哥!”濡染着哭腔的音线近乎歇斯底里从喉间漫溢开来。
“乖,不要怕!哥马上就到了!”
“哥!别回来!”叶栀瑶惊恐回头,快步小跑至窗边,拉开一缕窗帘缝隙向下望去,“哥!现在公寓门口守着一大群记者!你千万别……”
未及叶栀瑶言毕,bevis已在说完一句“你在家等我不要出去!”后即刻挂断了电话。
叶栀瑶木然放下手机,双眸视线空洞呆滞,伸手扶着椅背缓缓落坐下去。
墙上高悬着的表盘面上,秒针一圈又一圈划过十二个数字,整个房间里满溢着的近乎窒息的死寂仿佛连浮动着的空气都凝固起来。
叶栀瑶浑身如同散架一般,瘫软椅座之中,两手摸索着趴上桌角,渐渐阖眼,沉沉睡去,时间在分秒间无知无觉流逝开去……
窸窸窣窣的些微躁动声渐次传入耳畔,朦胧间叶栀瑶只觉脸颊边,丝丝暖意和着湿濡鼻息清浅打在肌肤上,引起阵阵酥痒。
指尖渐渐恢复些气力,眉睫微颤,轻轻睁开眼眸,bevis半弓腰段,矜矜含笑的面庞正静静打量着自己。
“哥!你来了……”揉着惺忪双眼,叶栀瑶勉强撑桌而起,目光所及之处,bevis左手边拎着的是一袋衣物。
电光火石般,叶栀瑶猛一回神,倏然从椅子上站起,焦急开口道,“哥!你怎么上来的!楼下那么多记者!不是叫你不要回来嘛!”
bevis全然只当耳听不见,只自顾自将袋子里的风衣、帽子并墨镜齐齐掏出放在桌上,“把这些东西穿上,一会我带你出去。”
“哥!”一丝浅薄愠怒从叶栀瑶眸低飞速闪过,声线焦躁不安,“你现在来这里不就坐实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么!要是被那些媒体再拍到些照片去,不知道他们又会写出什么样乱七八糟的东西!”
“快把衣服穿起来。”仍旧只全然忽视叶栀瑶话语,bevis冷冷重复一句。
“哥!”
“事到如今,难不成现在跑下去和他们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难不成你能躲一辈子在这里?我告诉你,下面这些人就像蛀虫一般,只要一刻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还你清净?”
bevis面容阴郁,清冷声线中毕露叶栀瑶鲜少看过的森森寒意,冷冷站在一旁默然不语。
叶栀瑶心下一沉,不再坚持,伸手拉过桌面衣物,利索穿套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简单收拾打包些行李在门口,bevis转过身,定定瞥去眸光,凝视站在一旁的叶栀瑶。
良久,走近身边,缓缓抬手帮叶栀瑶将墨镜架上,更压低了些帽檐。
“待会出去后,你不用说任何话回答任何问题,只要紧紧跟着我就好。”
叶栀瑶轻咬住下唇,缓缓抬头,目光透过帽檐直直望向bevis。
“我们……现在……还能去哪里……”
bevis目光沉浸渐渐沉浸下去,一丝悸痛隐隐划过心田。大掌轻挥,一把拉叶栀瑶入怀,摩挲着顺直的栗色长发,把脸埋在柔密发丝间,bevis喃喃道,“先去金伯伯那里待一阵子,避避风头,等事情过去了,我们再回来。”
缓缓扯开依偎在自己怀抱里的娇小身躯,bevis紧紧注视着叶栀瑶澄澈见底的眸子,坚定而柔声道,“你记住,有我在的地方就有家。”
走出公寓大门的瞬间,无数闪光灯在同一时间齐齐朝二人打来。如潮般的记者蜂拥而至,将叶栀瑶和bevis围个水泄不通。
“bevis先生,请问您身边的这位小姐是什么身份?”
“bevis先生,请问您此番是不是特地为看望这位小姐才选择突然回国地呢?”
“bevis先生,对于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您能做出解释吗?”
“bevis先生,请问您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bevis先生,请问这位小姐是不是就是您的那位绯闻女友呢?”
一个又一个问题毫无间隙得轮番而至,记者将二人团团围成一个圈,争先恐后尽可能伸长话筒,七嘴八舌地将问题抛出,唯恐落于人后。
bevis紧紧将叶栀瑶搂在怀中,对接连来袭的问题一律充耳不闻,只一手护着叶栀瑶,一手挡开不断拦住去路的人群,由包围中心内向外突破,朝停车场方向而去。
记者们见bevis应对沉着冷静,老道嘴紧,旋即纷纷改变提问策略,旁敲侧击直欲曲线救国。
“bevis先生,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这位小姐发展成同居关系的?”
“bevis先生,你们是故意把爱巢选在如此偏静的地方的吗?”
“bevis先生,您打算什么时候对外公布未婚妻的身份呢?”
“bevis先生,请问您打算什么时候迎娶这位小姐?今年年底你们有望完婚吗?”
亟待媒体正狂轰滥炸间,不远处一辆深黑色加长林肯车急急刹车在公寓门口停毕。车门开处,数十个人高马大身着统一黑色西服的保镖依次下车,快步朝满满围成一圈的记者群而来。
“不好意思,各位!请让路!bevis先生无可奉告!”
保镖们一边用身体挡住连续不断挤向中心的人流,一边大声高唤请记者们速速离开。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