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华坐上了公玉爻的马上,悄然离开了皇宫。
拉车的是那匹会说人话但又说不出‘人话’的马,嘴巴毒脾气坏,想走就走想停就停,此妖精力旺盛,成日上窜下跳,刚开始时可是将迟韵可是吓的不轻,总觉得拉车之马是匹疯马。
沈遥华若是说它两句,它便专挑难走的地方疯跑,将坐在车里的人颠的苦不堪言,若不是公玉爻的马车额外的结实,早就被颠散了架。
一匹马,拽的跟天王老子似的,每次瞧她的眼神都带着鄙夷,气得沈遥华牙根发痒,恨不得宰了它炖肉。
但是……便是她真能狠得下心怕也没那个力。
马妖本身实力不弱,再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它那主人啊,不好惹啊!
沈遥华心头莫明的发闷,惆惆怅怅的踏上归途。
一路还算太平,些许不开眼想要惹事的不管是人是鬼,都由马妖出马解决。
迟韵不傻,虽然她只是个普通人,看不到鬼鬼怪怪的,但是她渐渐便感觉到了些异样,只是聪明的不问不说不看,也不去打扰沈遥华,要么撩帘观景,要么闭目假寐,沉静娴雅淡然自若的气质倒让沈遥华愈发的喜欢她了。
迟韵的身子在冷宫中伤的很厉害,特别是哮症十分严重,每每在半夜连咳带喘,无法入睡。
沈遥华不会治病,但灵气是个好东西,尤其她的灵气之源出于秀玉山神,也就是源于自然,帮着迟韵调息了几次已大有好转,只要日后好生调养着,便不会有什么大碍。
近了边关时,迟韵数次欲言又止,沈遥华被她搅的心神不安的,只好主动开口道:“韵姐姐有话直说吧,你这样子我看了心慌。”
在宫中时迟韵是不敢受她这一声姐姐的,出了宫便轻松许多。
沈遥华都已经主动问了,迟韵犹豫了一下道:“我……想打听下家人的下落。”
“唔,那便打听呗。”
沈遥华不明白这种小事有什么好为难的,也是刚刚才想起迟韵的家人皆被流放边关。
“我与你一同去打听。”
沈遥华觉得有些对不起迟韵,人家一路上将她照顾的妥妥当当,她却连人家最惦念的事都忘记了。
她急于将功补过,迟韵却将想要下车的她拦了下来,笑盈盈抓着她的手道:“你呀,很快就要变成大姑娘了,行止可不能再如此毛躁了,你瞧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到哪里去打听呢?”
沈遥华说自己的生辰是七月十四,还有半年,行过及笄礼后的确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姑娘了,也就是可以婚嫁的年纪了。
沈遥华自己可没那份自觉,不过觉得迟韵说的有理,便又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迟韵又摩挲了下她的手,羡慕的笑道:“姑娘的肌肤生的真好,我还没见过哪个女子的肌肤比姑娘细致柔滑呢。”
“是吗?”
沈遥华摸了下自己的手背,眼里露出些奇异。
以前她的手可不是这样的,就是在一个多月前也不是这样的。
她从来没有身为女子的自觉,爱美之心也就体现在穿新衣之上了,从没想过要呵护下自己的皮肤,修饰一下自己的面容。
她成日里满山遍野的跑,抓什么拿什么也不注意,所以手背有些粗糙,也有不少细小的伤口,如今再看,竟像玉般的滑腻莹润起来了。
是因为那冷泉吧。
沈遥华很快便想到了原由,接着思绪便又飘到了公玉爻身上。
他让她闭关,说是可以调和阴阳免得她日后像沈兰醒一般走火入魔。
泡了一个多月,她倒没察觉有多大的异样,经由迟韵的点醒,她细细探究了一番后才发现自己由内而外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肌肤、骨骼、经脉,都有着焕然新生的感觉,特别是灵池内的灵气,润泽、充盈,令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唉~不知不觉中,她欠他良多。
欠债本来就不太好过了,更不好过的是债主不好惹,若是他心情不好的话会要求她十倍偿还。
据说,据他说,他老人家救了她的命,就算她不承认好像也没什么用。
那么救命之恩用什么还?
沈遥华用心思考了一下,觉得不用还,反正她没打算再回去,以后应该也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所以,嘿嘿……
她正鬼祟的笑着呢,马妖稚嫩又强硬的声音传入了意识之中。
“不许多管闲事!”
“你管得着吗?”
沈遥华虽然一时没明白闲事指的是什么,但还是立刻便驳了回去。
马妖大怒,“我主人说你敢不听话就让我揍你!”
“放屁!”
沈遥华也怒了,他凭什么让一匹马揍她!
“你敢骂我主人?来来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马妖不走了,尥着蹶子长嘶一声。
“滚!”
沈遥华翻个白眼,她才不要与一匹马一般见识,它拉车,她坐车,心情舒畅的很。
“滚出来!”
车身突然大震,迟韵的惊叫声刚一出口人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韵姐姐?”
沈遥华手疾眼快的接住了迟韵,这时车身已经倾了下去,显然是那匹发疯的马自己卸了套非要与她战上一场不可了。
“找死!”
沈遥华将迟韵安置好,撩开车帘跳下车,挽起袖子就要揍马。
结果一跳下车她便愣了。
她没看见马,只是在她身前不远处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生的黝黑精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