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渡短短的几句话,令沈遥华沉默许久。
情感上,她只希望他平安,自由。
理智上,她认同他的话。
凤遥华其实对他们并不坏,她救过他们两个的命,教过沈遥华许多东西,她只是没有尊重他们,没办法将他们与自己放在相同的位置上,用平等的态度对待他们。
她是展翅雄鹰,他们是飞不高的家雀,凭什么一只翱翔四海的鹰要去尊重一只只能在院子里扑腾的雀?
于是凤遥华便变成了诱因,将潜伏在二人体内许久的症结引了出来。
比如那个想杀她的农妇,比如差点要了他们性命的男鬼女鬼,到后来的沈兰醒诸人,他们似乎永远都是待宰的羔羊。
许多事看似云淡风轻的过去了,但暗毒淤积于内,一旦触发便像是毒发,可以选择医治也可以选择压制。
医治可能需要抽丝剥茧,耗时耗神,若是压制,可能一时无恙,但若是日后爆发出来,便再也无法收拾了。
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医治。
沈遥华终是选择了理智。
“怎么都好,只是你万万不能入魔!”
这是她最担心的事。
前有洛经年,近有沈兰醒,一个执念太深用情太深,另一个还不太清楚,所以她最怕轩辕渡因一时之争,将自己也搭进去。
如果有这个危险,她宁愿他碌碌一世。
“你放心,便是魂飞魄散,我也不会选择入魔。”
轩辕渡坚定的给了她保证。
“去墨夷小白那里凑过热闹,我送你回去。”
这是沈遥华的坚持,之后她会回归东巫潜心修炼。
不管轩辕渡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她都要坚持。
因为那里有洛经年,有公玉爻,真有什么不妥,或许她可以从中拖延或阻挡,不至于酿成大祸。
“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让她以保护者姿态待他。
轩辕渡声音中有些无奈。
“好,最后一次。”
沈遥华的心突然变的温软,原来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已这般懂得彼此心意。
或许很早以前就懂,只是不曾浮于言表之上。
“有一件事我觉得十分有趣,不过不知道你会怎么想。”
沈遥华突然掩唇而笑。
“哦?说来听听。”
她突然轻松的语气让轩辕渡的心情也变得明朗起来。
沈遥华在心里窃笑两声,继续在意识中道:“我对面躺着的女子,你一定不知道她是谁对吗?”
轩辕渡奇道:“我该知道吗?”
“应该,很应该。”
沈遥华哈哈笑道:“她是你的妃子啊!”
“……”
轩辕渡似乎被惊到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吓到你了?”
还是……让他不愉快了?
沈遥华有些忐忑。
“怎么会。”
轩辕渡突然失笑,他哪里会被这样的小事吓到,他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罢了。
有些事他虽然没有印象,却也不能当成笑话去对待。
“她叫迟韵,她父亲是一个武候,说是极为拥戴你,因为咬定你是被人所害,所以全家被流放了边关,她则被打入冷宫,过了几年苟延残喘十分艰苦的生活。”
沈遥华慢声细语将事情说了,说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阵,有心疼,有难过,还有些悲凉,为迟韵,也为轩辕渡。
迟韵那几年过的不人不鬼,轩辕渡又何尝不是,还有她的家人,那些扶持轩辕渡,真正在意他的人,还有多少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
她突然有些后悔告诉他了。
“还有件事,沈兰醒她……”
她正要转移话题,将沈兰醒大闹鸿图皇宫的事说出来,轩辕渡突然道:“我知道她父亲,迟重武迟将军,从小授我武艺教我兵法,是我最尊敬的老师,也是我登基后亲封的武候,他的女儿也是我主动求娶的,若是一切顺意,她可能会成为母仪天下之人,可惜……”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