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华当晚被柳鸳儿恶狠狠的教训了一通,天没亮又被揪起来骂了一顿,回复西巫主的时候颇有些灰头土脸的感觉。
“被柳丫头收拾了?”
西巫主似乎有些兴灾乐祸。
沈遥华尴尬的点头,她不但被收拾了,还被骂的很惨。
柳鸳儿很严肃的表明了态度,她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或施舍,不管沈遥华承认与否,心意到底如何,她都觉得那是一种侮辱。
如果再有这么一次,她会坚决的与沈遥华决裂。
她想要的,觉得自己应得的自会去努力争取,不会相让任何人,也包括了她沈遥华。
她沈遥华觉得非常重要的东西别人未必会放在眼里。
她沈遥华不是救世主,相反的她是个倒霉鬼,所以能将自己照顾好就谢天谢地了,不要妄想着对别人施恩了……
总之沈遥华被骂的醍醐灌顶,狗血淋头,就差以死谢罪了。
“你有时是太过优柔了,那对你的人生没有任何帮助,只会让你的路越走越难而已。”
西巫主淡淡然道:“我喜欢执着且有自知之明之人,最讨厌什么都不是偏要自以为是之人。
一个人若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并清楚自己为之能付出什么,若不知道什么是一定要做的什么是一定不能做的,那便枉担一个人字。”
西巫主声音虽淡,言语却重,震的沈遥华瞠目结舌。
她有那么不堪么?
西巫主道:“我说的或许不是你,你应该还不至于愚蠢到那种地步。”
“……”
沈遥华哭笑不得。
“顺其自然虽是天道,但不拼不争亦非正途……”
沈遥华的为徒之旅,从一番又一番的道理中开始了。
过程可谓是曲折多艰。
她在巫术之路上像刚学走路的孩子,只是学了些皮毛之术。
但到了西巫主手里,直接便开始奔跑,有时甚至还想让她飞起来。
当先便是自救。
脱身和破阵。
以念力在外物身上打下自己的印记不难,难的是没有灵气维系时不中断和不被打断。
这种时候拥有强大的灵气是最基本的,最重要的是原来让她觉得无足轻重的咒语。
还有比较简单的方法,用自己精血和灵气滋养器物,可以是任意的东西,大小不计,但是越纯净的东西越好,天生有灵气的更好。
可以是一块玉,也可以是一根针。
不过好玉滋养久了会生出玉灵,一根针不管滋养多久,也不会有什么大用。
好比大巫手中的麒麟玉杖,其实便是巫山特有的麒麟玉所化。
巫女晋大巫时便要亲去取玉,什么时候将麒麟玉与自己心神相通了,什么时候才算是真正的大巫了。
麒麟玉杖可以随心幻成各种形状,大巫在对战时喜欢将其化成麒麟,是因为麒麟为本源,威力也是最大。
西巫主领着沈遥华向山顶走去,边走边与她讲些她这个级别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沈遥华很早以前便见过麒麟玉杖,但在东巫许多事情都讳莫如深,不该问的便不能问,不该知道自己也不知道。
而那些在东巫视为秘密的事情,在西巫却是人尽皆知。
“打好根基固然重要,但我一向认为授艺应该因人而异,走不稳的就不要让她跑,能跑的也不该捆住她的脚,让她只能与别人一样蹒跚向前。”
西巫主站在山颠,负手迎风,微微仰着脸,侧颜光洁,神情悠远沉静,看起来让人忍不住叹服。
她算不上世上眼中的美人,既没有柔媚的五官,也没有婀娜的身材。
但她有着许多大丈夫都难及的气势和风范,不怒不嗔,威仪自生。
沈遥华觉得她有些像轩辕榷和墨夷小白。
也就是说在沈遥华心中,她像个帝王,却比帝王要洒脱不羁的多。
她似乎无所顾忌,因为对自己有着强大的自信,她相信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正确的,是无愧于心的。
她有实力,外加内心坦荡,自信便也由内而发,溢出体表绽放别样光彩。
沈遥华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从前的沈兰醒其实是个不错的孩子,虽然个性孤高自负好胜争强了些,但对弟子们的教导亦是尽心皆力。”
西巫主的话令沈遥华刚回神又怔住。
她居然唤沈兰醒孩子?
她们同为巫主,不该是同一代人才对吗?
沈遥华心中疑惑,却还是习惯性的不多说不多问。
西巫主也没有看她,依旧望着远方道:“从前两巫每隔几年便有一场对试,她师父没赢过我,她倒是赢过一次,你知道是靠谁赢了我么?”
“沈竹息前辈与我婆婆。”沈遥华微微一想便有了答案。
“不错。”
“沈竹芋是你婆婆?”西巫主侧首挑眉,微带疑惑的看了看沈遥华。
“是。”
沈遥华垂眸点头,哀伤如潮水般缓缓涌上心头。
“呵~”西巫主轻笑一声道:“沈兰醒对她二人耗尽心血并寄与了全部的希望,可惜……”
正当沈遥华以为西巫主对所有事情都了若指掌时,她淡淡一笑,兴致盎然的说道:“我只知道她们一个接一个背离师门令沈兰醒几乎癫狂,从此后再也不肯与我西巫比拼,也再不肯收弟子和传艺。看来你很清楚她们之间的事,说来听听?”
“呃……”
沈遥华有些无语。
西巫主的性格还真是难以捉摸。
不久前还满满的都是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