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嚓!
时值深秋的夜里,居然开始打起雷来,不知老天爷是为谁发疯?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天色忽然的放亮起来,在祖坟林立的半山腰,映出赵胡缨失魂落魄的身影,以及在他怀里的沈月儿。
他只觉得是伤心无比,似是有无穷的悔恨,拼命的拔出长剑,一剑劈在地上。
山石崩裂,泥土飞扬,飞洒的满脸都是,可却便立即被打湿,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他的泪水?
他用尽全身力气,又挥出一剑来,忽喇喇一声响,泥土坍塌了一片。
他想要嚎哭,却说什么哭不出声来,胸中所有的悲恸,都被喉咙死死的压住。
一道闪电过去,清清楚楚的照亮沈月儿的脸,她的口型微微张开,似乎临时前都在叫着‘赵郎’。
他不忍再看一眼,只是疯狂的挥剑,右手虎口震裂,鲜血顺着剑尖流下,被雨水稀释渗入泥土中。
很快,他便就掘了一个土坑,心想月儿在地下孤单可怜,我这便下去陪她说话,生生世世的在一起。
狂风大作而起,雷声越来越响,眼看暴雨顷刻将至。
赵胡缨忍着刻骨铭心的悲伤,将沈月儿小心放在土坑里,两只大手抓起泥土,慢慢的洒在她的身上,但在她的脸上始终不撒泥土,似乎只要这几把泥土下去,此生再也见不到月儿了。
焦雷震耳,闪电耀目,就在忽然间,赵胡缨蓦然的站起身,却是看也不看双手推出,将身边泥土推倒她脸上。
哗啦啦,暴雨终于倾泻而下,雨水瞬间打湿他的衣衫。
赵胡缨砍下一块方木,提剑在上面刻道:“赵氏沈夫人之墓。”
在坟前立好木牌后,挥手将长剑丢掉,仰天道:“月儿,你可知道,为夫余生再无欢乐。”
转身大踏步走去,慢慢消失在瓢泼大雨之中。
时间在流逝,又是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照亮沈月儿的坟头。
却见,不知什么时候,有一颗人头摆放在前,正对着坟头方向,临死前的面容,似乎是颇有悔恨,却赫然便是唐豹。
沈飞虎枉虽说为人父,可并没有用他的人头祭奠亡灵,毕竟沈月儿作为子女,想来在地下有知的话,也是不愿看到这样的。
不过,这位qín_shòu不如的父亲,终究是没能保住性命,被周黑虎和秦天狼打得半死,易天给予致命的一击,抛尸山岭沦为野兽的早餐。
清晨,在飞虎山庄的以西,不出三四十里,这里便就是黑山岭。
在附近百姓都知道,黑山岭是有名的荒山,常年是寸草不生,连鸟兽都不愿停留,当真可以说是一毛不拔。
可是现在,附近已经没有百姓,好几处村落都被夷为平地,杀的是人畜不留,不会有人知道黑山岭的情况,即便就是知道的人,也都已经死在屠刀下。
此时的黑山岭,就好像荒漠里的绿洲,在万物萧条的深秋里,此地却居然是春回大地,到处可见萌发的春草,似乎万物都开始复苏,俨然充满勃勃的生机,任凭是谁都可看出其中蹊跷。
不过,没有人可以靠近半步,因为黑山岭的山脚,却有数百精兵严密把守,但凡视线当中有活的生物,结局都是只能是一个死字。
这些,都是唐豹的心腹手下,他们把守在这里,为的只是守住一个秘密,那便就是山脚的矿洞,也是元脉灵矿的进口。
在里面,俨然是一阶元脉的资源矿,正有上百死囚在开采元石,等到采矿结束以后,便就将这些死囚杀掉灭口,反正他们也都逃不过一死。
负责开采元脉的,是铁甲营的校尉王道义,他是唐豹的心腹手下,也是军部司马王道仁的弟弟,是一位体型矮胖的中年大汉。
再有半日,元脉灵矿就要开采完毕,想想那八百块的元石里,自己就可以占到一成,这让王道义想起来都觉得兴奋。
这可是白捡的便宜,要知道王道义资质驽钝,都这般年龄才是元体八层,若非是依靠他哥哥的关系,他也坐不上铁甲营的校尉,只要是得到八十块元石,再努力修炼上一年半载,他便有把握突破到元体九层。
元体九层,虽说不及惊才羡羡的赵胡缨,可是同周黑虎和秦天狼相比,也是可以平起平坐的,也不用见到这两位绕道走。
“快,告诉胡把总,叫里面快点。”
在这时候,王道义吩咐旁边的亲兵,可却忽然想起什么,声音变得阴冷起来。
“还有,让胡把总清点元石,倘若是少上一块,便就砍掉他一根指头。”
那亲兵吓得魂不附体,当即是连声应是,就此下去传令去了。
王道义不由冷哼一声,在他的手下当中,老胡也算是比较听话的,可是就有些贪财的毛病,得要给他先放出话来,明白有些东西是碰不得。
人只有十根指头,倘若砍完的话,那便只有脑袋,相信老胡明白他的意思。
在老子的眼里,可是揉不进半点沙子,这是王道义想要树立的形象。
可却就在这时,忽然有阵狂风呼啸而来,卷起漫天的风沙,铺头盖脸的而来,他的眼里确实是进了沙子。
妈的!
王道义连忙用手去揉,可当他睁开眼去看时,却是突然的发现,就在天地相接的地平线上,隐约似有一条黑线在蠕动。
王道义以为是看花眼,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看,那道黑线似乎比刚才更粗一些。
轰隆隆!
似乎是雷声,大地都在震动,这时候不但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