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
我从睡梦中一下子惊醒。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葵姬朝着长歌挥起匕首的那一刻,我茫然的坐起身来,却发现眼前的一切极为熟悉。
这是炎殿。
怎么回事?
我不是应该在凡间么?
之前我一直在院中等长歌回来,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心口蓦然一滞,不安的感觉随之蔓延而上。
不同于那个下午的预感,这一次的不安来的又急又猛,像是山雨将来。
想起之前看到的宿命,我再一次推开了葵姬的门。
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正朝着长歌刺去。
想也没想,就奔了过去。
我虽法力被封,但仍是神仙法体,这一刺,对我来说,就像是被叶片割破手指一般轻描淡写。
但不知为何,头却越来越昏沉。
我仿佛听到长夜在焦急的喊我酒酒,好像又没有听到。
我想安慰他,但嗓子有些痒,于是咳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吐了出来。
我听见自己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
“不要担心,我死不了的,你没事吧?”
长歌没有回答,但我的目光却落到了昏迷不动的葵姬身上。
如此一来,这算不算破劫了?
我忽然很想看看长歌的手,看看那颗殷红的标记,看看它还在不在。
长歌的声音漂浮着,好像透着一股焦急。
“你别说话~”
他说。
但我怎么能不说话?
我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结果。
“别,你把手伸出来,快——”
感受到身体内能量的流逝,我有些微微的心慌。
长歌伸出了手,我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方才放下了心。
没有了,没有了——
那个标记没有了——
真好——
真好呀——
这意味着,这一世他的命运已经改变,那是不是代表着他还可以活很长时间?
想着想着,我被席卷而来的困意压下了眼皮。
“这是怎么回事?”
回忆起昏迷之前的一幕,我看着风九,问道。
“这我要你问你了。”风九转过身来,“你不是答应我让我想办法么?那怎么会昏倒在三生石旁?”
“此事说来复杂——”我有些心虚。
“那就慢慢说,一点点说,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风九用不容拒绝的态度盯着我道。
于是,我从那夜去寻谛听讲起,一直到自己昏迷的缘由,全数讲给了风九。
“还有两世,你打算仍旧如此去做么?”
风九思索了一会儿,问。
我点了点头:“这是唯一的破解之法。”
“可你违反了凡间的法则。”风九皱眉道,“你本不应该出现的。这一次受伤昏迷,便是铁证。”
“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做。”我顿了顿,续道:“就算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了便是。”
“他要是渡劫失败,你就会神魂破散。”风九沉声道。
“我知道。但我愿意相信他,也愿意相信我自己。”我坚定的看向了风九,眸子里是一片不容动摇的坚毅。
“随你。”
风九怒的拂袖而去。
这是我们第一次出现分歧。
但怒归怒,夜里,风九还是叩响了我的房门,给我准备了所有需要考虑到的方面。
两界有法则平衡,界膜阻隔,所以带不去任何东西。
但风九仍旧劳心劳力的找来许多资料,一一要我牢记。
这些资料,都是他觉得可能用到的。
“哥——”
我想要说些什么,风九却阻止了我。
“你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这是好事情。但不管怎样,我想要你珍惜自己的性命。纵使深爱,也要保有自己的底线。”
风九想了想道。
“我做出妥协,不是因为赞同你这将自己性命轻易交托出的轻率做法。而是因为,我相信你。你是我火莲风家的人,骨子里自有骄傲和坚持。你能这样做,我相信你有信心有能力处理好眼前的局面,不让自己陷入险地。”
“就像是你相信他一样,我也同样相信你。”
那个他,风九没有说出口,但这一番谈话,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风九目光灼灼的问我:“你能不辜负我的信任么?”
我忍住眼泪,点了点头。
风九抬手,追魂镜从手中脱出,立于塌前。
柳易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苏长歌,仔细看了看四周,问道:“弟妹呢,她不是去寻你了么?怎么不见人影了?”
苏长歌没有回答,只是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了。
手心里,握着的正是之前去买的桔梗花簪。
柳易见状,识趣的没有多问。
一日,两日,三日......
苏长歌都没从屋子里走出来。
柳易终是忍不住了,正欲推门,却见眼窝深陷的苏长歌走了出来。
“你去哪儿?”
看着去赶马车的苏长歌,柳易上前拦住问道。
“找她。”
苏长歌淡淡说道。
没有多余的字,柳易却大致猜出了发生了什么,终是叹息一声,什么话也没多说。
“保重。”
柳易淡淡的挥着折扇,看苏长歌驾着半车采购的物品,消失在了小院门口。
找她?
哪里去找呢?
苏长歌并不知道。
那时候,他的意识已然不清,但仍旧紧紧护着怀里的女子。可等他用藏在靴子里的匕首插入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