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搜寻记忆,确认不是自己的疏漏,长夜的语气更为冷淡:“下去。”
“你在怪我?”
女子委屈的问。
长夜不明所以,但仍是不肯松懈分毫。霜剑自眉心飞出,再一次朝对准红衣女子。
“我不信,不信你会伤我。”
女子强颜欢笑,朝着长夜抬起了脚。
“停下,下山。”
长夜冷冷道。
“呵呵,你猜我愿不愿意??”
女子似是问长夜,又似在喃喃自语。
长夜眸中也浮起淡淡的恼意,心神一动,那霜剑朝着女子飞驰而去。
噗嗤一声,长剑入肉。
虽是长夜手下留了情,却也在红衣女子身上留下一个清浅的伤口。汩汩的鲜血顺着伤口慢慢的流淌下来。
红衣女子难以置信的停下脚步,看向自己的身体,那银白的霜剑已经没入体内,带来深入骨髓的冰寒之气。那寒气从伤口扩散,融入血肉和骨头,最后直达那温暖跳动的心脏,将之冰冻成一团。
“呵,我还真是傻呀......”
红衣女子目光定定的看了那没入身体的霜剑片刻,忽然苦笑着感叹道。她伸出白玉似的手,将霜剑一寸寸拔了出来,然后将其掷在地上,而后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山下走去。
再也没回头看一眼,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和之前歪缠聒噪的模样大相径庭。
像是两个人一样。
长夜看着红衣女子逐渐消失在风雪中,不知为何,胸口忽然一阵钝钝的疼。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反应。
长夜并没有将原因归于那离去的红衣女子身上,而是以为自己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神魂刚刚归位的缘故。
他记得自己刚刚下凡历劫归来。
炎殿。
羲皇和风九相对而坐。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可以。”
“你还没死心么?”
“等的太久了,总要试一试。”
风九正欲接上,不曾想,被人打断。
“阎君,不好了~”
“何事?”
风九懒洋洋的问道。
“王姬她,她......”
小鬼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刚才懒洋洋坐着的阎一跃而起,来到了自己面前。
“王姬怎么了?”
“王姬昏倒在炎殿门口,身上还带着血腥气.....像是受了伤......”
小鬼还没说完,就看见眼前刮起一阵微风,刚刚还在眼前的阎君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仅如此,那和阎君对坐的贵气男子也不知在何时消失了踪影。
我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无比的疲惫,身上也使不出一丝力气。
“风酒酒,你总算舍得醒了。”
风九看着我咬牙切齿道,眼里却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竟像是要哭一般。
我怔愣片刻,想起雪巅上的一幕,心忽然开始抽疼起来。
眼泪是止不住的往下掉,怎么也控制不了。
“哥......”
我呜咽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抱着他一直哭一直哭,就仿佛要把心中积攒多年的不痛快全数发泄出来似得。
长夜不要我了——
他不要我了——
我在心底喃喃。
这是我从未想过的结局。
三世颠沛,三世陪伴,到头来,也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妄想。他怪我破了他的劫,不认我了......
伤到极致,哭到最后,竟是连呼吸也不能维持,竟晕倒过去。
再一次醒来,却又是几日后了。
这一次,我忽然不想哭了。沉默的起身,吃饭,做以前没遇到长夜时所作的一切事情。
可仍是感觉很空。
心空。
就像是缺了什么一样。
我想,那丢掉的,可能是我那被践踏的真心。它随着那一剑所带来的伤口,哗啦啦流走了。
“羲皇这几日都在,你想见一见他么?”
倚靠在树下看天,风九忽然走过来问我。
我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红红火火轻巧的落了下来,亲昵的啄我的手。
我不动弹,仍由她啄完我的手以后,拽着我的裙角,将我拉到它倾斜的翅膀边。
它的意思很明确:上来。
我犹豫片刻,还是坐了上去,渗出薄红的尾翎在天空滑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风在脸庞吹,吹着发丝飞扬。
我抱着红红火火的脖子,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它的的羽毛上,闭上了眼睛。
眼泪再一次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当初诱拐小奶娃娃的一幕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你要是帮姐姐做一件事,姐姐就让它带着你飞一整天。”
我拔了好些花,放在筐子里,指挥小虞山的奶娃娃爬上雪巅。
“怎么样?怎么样?”
我听到自己急切期待的声音。
那是小奶娃刚刚将花送到,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长夜的反应。不曾想,长夜戴了面具,什么反应也没有。
失落有之,那没压下去的期待也还存着。
我虽心有不甘,却仍是信守承诺带着小虞山的小奶娃坐在红红火火的背上绕着雪巅不夜城飞了好多圈。
尽管,小虞山的小奶娃抗议许久,想要换一个地方飞。
明明已经告诉自己不要想起,可不知为何,那些往事却接连的蹦出了脑海。
我想起那一次和长夜生气,冒着风雪奔走,却在温泉池旁发现那一丛花的欣悦,又想起之后化身雪兔时看见长夜覆盖在面具下真容时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