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骏发问,帐内几人皆默然不语。
“怎么,都哑巴了?”张骏怒道。
“大都督,情况是这样的······”这时候,王猛站起身,抱拳道:“吾等有些分歧,是关于招募部曲的······”
听着王猛讲事情说完,张骏问道:“王军将,你也是老行伍了,那你就来说说,咱们大凉的《凉武步战令》中,是否有军法要求每个军将都配给部曲?”
招募部曲本就是军中的潜规则,军法中怎么可能有明文规定?
王猛当即便说道:“不曾有!”
张骏点了点头,又问跟随而来的参军陈珍道:“陈参军,你久在中军,请问中军将领是否有部曲啊?”
中军乃是大将军账目的直属部队,精锐中的精锐,谁不要命了敢以中军士卒为部曲?所以陈珍也答道:“中军内是没有部曲的······”
张骏闻言,起身道:“本都督从军以来,也是做过行军督伯、督幢主的,对《凉武步战令》也不算陌生。既然军法中没有要求,中军也从无设立,那么征虏军为何非招募部曲不可?是征虏军不能建成和中军一样的精锐,还是说征虏军不受大凉军法的约束?”
说罢,他转向韩虎道:“韩将主,你来说说?”
韩虎低着头道:“大都督,招募部曲乃是军中惯例。部曲不但更为忠心,作战还很卖命,一直都是主力!况且,个个军佐的侍卫往往也已部曲担任,涉及身家性命,大伙都很在意。”
“呵呵!”
张骏听后冷笑一声,道:“韩军将,本都督有三个问题······”说着,他一个一个伸出手指数着道:“第一,你说惯例,是哪一军的惯例?第二,你说部曲更加忠心,是忠于谁的心?最后,部曲作战卖命,难道普通军卒就不卖命?恐怕不是吧?”
接连几个问题下来,韩虎已经额头见汗,他躬身解释道:“都督息怒,招募部曲一事,除了中军特殊外,其余各军都一样,吾等自然是忠心于大凉······”
“我看不见得吧?”张骏声音已经高了起来,他道:“韩承赞,其他各军如何吾暂不管,吾的征虏军,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惯例。本帅乃是都督外军诸军事,今后不但征虏军不会有部曲,就是其他各军,也要一律取剔。“
“现在吾只问你一句话,没有部曲,你还带不带得了兵,还能不能做虎捷军的将主,为吾前驱,荡平天下?”
“扑通!”
韩虎猛地跪在地上,喊道:“大都督明鉴,承赞赤胆忠心,愿为大都督前驱。只是不分给部曲,卑职怕军中将佐不安······”
“不安?”张骏道:“既然说到了这里,我也不妨告诉大家。从即日起,本都督将在军中成立参军谋划侍卫司,司丞就由参军陈珍担任。“
听到大都督点到自己,陈珍忙躬身领命。
张骏接着道:“此司主要有三使负责,一为参谋军事使,二为后勤使,三为专门负责各级将佐保卫的保卫使。所以,从今以后,连吾本人在内,各级军佐的的保卫工作,就由保卫使来负责。”
“胡硕!”张骏点将道。
“末将在!”胡硕出列抱拳道。
“虎捷军右营除了负责宿卫,还要担负起保卫职责,就由你兼任保卫使。”张骏下令道。
“诺!”胡硕喜出望外。
这时,韩虎还是转不过来情绪,拧着脖子道:“大都督,您如此做法太不合规矩,只怕弟兄们不服!”
“不服?”张骏一只手按在了悬在腰间的佩刀上,不怒反笑道:“吾今日便要看看,谁敢不服?”
说罢,他大步走到账外,见外面围着一群听墙角的军佐,冷眼在他们身上停留片刻,直让人鸡皮疙瘩都生了起来。
“擂鼓,点兵!”张骏下令到道。
“诺!”众将躬身领命。
片刻之后,低沉的号角和隆隆的战鼓声响起,紧跟着地面就微微颤动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整齐震耳的脚步声。
张骏翻身骑上他的汗血马,率众奔出,直奔沙场而去。
广阔的沙场上,只见一整齐的方阵已经列队完毕,每个士兵都仿佛标枪一般扎在地上,纹丝不动。张骏骑着马来到军前,猛地一勒缰绳,汗血马瞬间停住,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长嘶。
张骏看着眼前这些由他一手带出来的百战之师,心中激情澎湃。
“呛啷啷!”他一把抽出佩刀,高高地举起指向天空,紧接着,无数士卒齐声喊道:“万胜!万胜!万胜······”
此时的校场中,并非只有张骏麾下的军将和集合而来的军阵,还有众多新入伍的青壮正在一旁观看。至于还在报名参军的青年,就更加数不胜数了。
方才军营内突然响起号角声和战鼓声,这些青壮们都不知晓发生了何事,更别提那些还在排队报名的人,更是两股战战。就当他们交头接耳打探情况的时候,更加震撼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无数军卒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在跑动中逐渐以伍、什为单位,然后又扩大到队、伯,直至组成一幢。
脚步声也由散乱变得整齐划一,几个呼吸之间,一个整齐的方阵就出现在了沙场当中,他们的脚步声伴随着鼓声,仿佛大锤,一次又一次地敲打着所有人的心口,不禁让所有人热血沸腾。
当他们看到一个金甲红袍的青年将领疾驰而入,驻马于军前的时候,无数青年人在心底都生出了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