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摹也被邹易的反应搞得一愣,显然对其如此抗拒略感意外。
“这是为何?”他忍住心中不快,发问道。
邹易见主公面色不愉,急忙解释说:“自炎黄以来,卜筮就有三条原则······“
他详细介绍道:“一是先筮而后卜。因为万物皆是先有象而后有数,龟为象,筮为数。卜筮时先以蓍草筮,如得吉数,不必再卜,如不吉,再卜其象。“
“二是卜筮不过三······”邹易举起三根手指晃了晃道:“卜筮是为了求吉利,但有时并不是一卜就能得到吉兆,一卜不吉可以再卜、三次卜得到的如果仍不是吉兆,就不能再卜;同理,如果三次筮等到的仍不是吉兆,就不能再进行第四次。“
“所以非是易不愿给主公占卜,实在是自古以来卜三次还不是吉兆的话,要进行的事情就应该暂时中止,待择吉日另行占卜。这就叫卜筮不过三(后人常说事不过三,当是从“筮不过三“谐音而来。)”
邹易苦笑道:“还望主公见谅······”说罢,郑重的躬身一礼。
贾摹见邹易如此表现,反倒不好再说什么,哈哈大笑着将其扶起,爽朗道:“上师不要误会,某只是心有不甘······”
邹易劝道:“冥冥之中皆有定数,天意如此,强求不得······”
贾摹心里叹气,毕竟此事也耗费了许多人力物力。表面上无所谓地摆手道:“上师所言有理,某受教了!”
邹易见主公如此,十分高兴,他觉得自己总算体现出了谋士的进谏之用,于是便趁热打铁道:“主公,易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贾摹大度道:“上师有话,只管说便是,某洗耳恭听。”
邹易鞠手一礼道:“自古贤臣,莫不勤俭尚廉,主公如今的宅邸修建的比宫室还要豪华,这是不祥之兆啊。易斗胆进言,望主公远奢侈,近节俭······”
没等邹易把话说完,贾摹便不耐烦地道:“上师所言有理,只是家大业大,族人众多,一时之间难以操办,待某思虑妥当再做不迟。”说罢,他拍了拍邹易的肩膀,转身离开。
邹易自是知晓他方才所言让贾摹不喜,但他还是犹如心有块石,不吐不畅。见主公已经远去,邹易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开始收拾起案几上的物什。
再说贾摹离开方才的院落,移步向后宅走去,他被邹易的占卜和劝诫搞得心烦意乱,打算找个小妾放松一番。不曾想刚要往妾室居住之所转去,却被从后面一路小跑而来的管家周福唤住。
只见那周福的脸早已经消肿,但被张俊打落的牙还没完全补上。他说话露着风,弯腰鞠着身子道:“大家,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贾摹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他本就不喜欢这个管家,只是因为周福是他夫人陪嫁过来的体己人,所以才一直占着管家的位子。如今没了牙,看起来更让人心烦,随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周福成天嘴漏风地说话,别提让他心里有多别扭。
“何事?”贾摹心里惦记着小妾,没有挪步,而是站定了问道。
“奴才不知······”周福笑道:“夫人只让奴才来传话,究竟是何事,大家怕是去了才知道。”
“哼哼······”贾摹鼻孔出气,只好跟着周福往发妻所住的正院走去。
他的妻子出自陇西大族李氏,仔细算起来,和汉时的飞将军李广还是本家。只是如今沧海桑田,先祖的勇武已经不在,陇西李氏早就成了书香传家的大族。又因为陇西之地已经归属匈奴汉国,所以李氏相当于是贾氏与匈奴人联系的特殊纽带。
另外李氏虽然和小妾相比年纪大了,但风韵犹存,贾摹对其是又敬又爱,也不想无端驳了发妻的面子。
很快,贾摹穿林过溪,来到主院外。由圆洞门而入,绕过影壁,却见李氏正坐在院当中得一把筌蹄上。这筌蹄是一种束腰圆凳,因其形状类似竹编的捕鱼用具——筌而得名。和大床一样,也是张茂赏赐的新鲜物件。
贾摹走近,发现地上还摆着一具尸体,身子被白帛布盖着,露出了一双穿着绣花鞋子的小脚。
“发生了何事?”在府中平白伤了人命,是十分晦气的,他急忙问道。
“何事?”李氏冷笑一声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
“我?”贾摹愣住半晌,恼怒道:“胡扯,老夫怎会对一下人有兴趣。”说罢,他一甩大袖,就要离开。
“你走,你走了就别再进这个院子。”李氏尖着嗓子叫道。她也是被气得不行,这小女娃十分灵力可爱,是在张骏手里接过来的。如今小小年纪便被人糟蹋了身子还不明不白地扔在井里,怎能让她不动怒?
贾摹也是莫名其妙,他用脚挑开白帛布,只见那地上的人不过五六岁年纪,气道:“老夫······老夫还会缺女人,寻这么个娃子下手?”
李氏起身喊道:“周福,给我查,查不到,阖府上下都别想好过!”
周福看向贾摹,见后者不耐烦地挥挥手,便连忙转身走了出去。
府里出了这种事,管家也难辞其咎。几个不太老实的家丁,被轮番问话打板子,很快线索就渐渐清晰起来。这小侍女路过的地方只有一个人去过,那就是少主贾正道!
周福立即赶回院子,小声禀报了事情经过。
李氏青着脸,一言不发。
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