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两日,这日天空中游着几片朵朵小云,春风似有一股辽阔的气息传入东羽宫内,青衫宫女在院内扫着长廊和院子,不一会儿扫完了,又绕到后院烧水擦地。
蓝色宫装宫女在殿内里外清扫擦洗,相互喜笑颜开,近身宫女成双成蝶在寝殿内铺床擦拭桌子和长台上摆放的金樽彩器,两人有说有笑,似乎忘记了腰间还缀挂着怪味的外皮。
阿香陪着慕容一潇在院子的游廊上坐着晒太阳,慕容一潇正弯着腰观看廊柱下成群的蚂蚁搬东西。
排成队伍的小蚂蚁,扛着肩上的木屑,急匆匆地跑回廊底上的一个小洞里,回去的和出来的有时碰撞到,几只小蚂蚁的木屑便被扔到了一边,小蚂蚁们也顾不上责怪,端正着黑躯又去重新寻找,然后再扛起新到手的木屑,成群结队的爬回洞中。
阿香见慕容一潇嘴角上弯起的弧度,也凑上去观看,阿香看着正觉得挺有意思,后面有个人轻轻拍了她,她也没立刻反应过来。
只见那人一身素白轻便女装,英气的眉宇,一脸久经风霜的容色,眸底带些疲累,诱小的唇角翘起一边,眉清目秀,飒爽英姿。
听那人“嘻嘻”的笑,阿香忽地觉得,这个小婢女太不懂规矩了,正要回身喝道教训一番,但见到来人,眉目随即转喜,双手拽上她的胳膊:“阿菲,你回来了!”
慕容一潇听见阿香欢喜地叫着阿菲,忙转过身,望向风尘仆仆的阿菲,丽眸中蒙上了一层轻薄的水雾,起身环顾左右,按住刚要开口的阿菲。
阿菲合上嘴巴,转而跪下:“奴婢给昭华请安,感谢昭华对奴婢的照顾之恩,奴婢的身体才得以快速恢复!”
慕容一潇欣喜的扶起阿菲,道:“看你怎么说的,你是因为本宫的原因才不得回宫,本宫怎么会怪你呢?快快起身,别刚好,又跪出什么毛病来。”
阿菲仰面,凝视着慕容一潇起了身,深深的点了一下头,慕容一潇心便了然,阿香在旁听闻,便知她们有意这么说,也不插话,只是不知阿菲有没有打探到可用的消息。
三人一前两后,穿过正殿,回到寝殿,一路上乐呵呵的有说有笑,碰见打扫的叶和,阿菲还偷偷的敲了她一下,叶和见慕容一潇在场,不好发作,只能憋屈着脸,嘟着小嘴很是不乐意。
三人进入寝殿,关上门,便开始热络起来。
慕容一潇敛起笑容,脸色淡淡的冷下来,轻声问道:“秉州之事如何?”
阿菲回道:“回主子,和主子料想不差。”
慕容一潇素冷的声音问:“那你可按本宫说的做了?”
阿菲“嗯”了一声,慕容一潇面色平静,像是早就料到一般所担心。
窗棂下的一个身穿淡蓝宫装的宫女,腰间缀着一串味道怪异,样子吓人的蟾蜍皮,紧贴着墙壁,细听屋里的声音,听完她们所说,娟眉处的喜色微微展开。
半晌,又闻屋子里久久未传出声音,便悄悄的离开,离开时因欣喜之余,额头高于窗闩,正好落入屋中两人眼中,阿菲和慕容一潇正在凝视着窗子发呆。
阿菲见绾着双丫髻,露出半个头的偷听者,正匆匆离去,惊得赶紧追过去,把她逮过来,好好的责打一番。
慕容一潇一把抓住阿菲,对她摇摇头,阿菲急色轻声道:“公主,那人刚刚定是偷听到什么,让奴婢去抓她回来。”
慕容一潇低声道:“你抓她有什么用,她会承认吗?”
阿菲急着皱起英眉,见窗子边上已没了影子,带着一丝不服,轻声道:“公主似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阿香连忙扯过阿菲,急忙请罪:“公主恕罪,阿菲心直口快,她是无心的。”
慕容一潇温暖一笑:“无妨,你们自幼跟着本宫,阿菲什么样的性子,本宫还是知道的,只是以后说话做事要有分寸,可别在大事上丢了言行。”
阿菲有所察觉问道:“公主难道上次出宫,那个疯子真的使你不同了?”
慕容一潇笑靥如花,柔声道:“嗯,”慕容一潇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两边的粉罗帐,轻声说:“只是阿菲,过几日你还要出宫一趟,这次可能凶险万分,你可愿意?”
阿菲一听有事可以出宫,就喜上眉梢:“阿菲愿意,只要不让阿菲待在这烦闷的宫中,再凶险的事情,奴婢也愿意去做。”
慕容一潇冷眸凝视,声音一点温度也没有:“这次出去你可能再也回不来,可能我们下次相见就是在阴曹地府。”
阿菲忽然感觉到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儿戏,心下也不觉得生死多重要,她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公主,生死早已度外,若是关乎公主的生死,这可能要慎重了。
“阿菲愿意,阿菲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公主让阿菲做什么,阿菲便做什么。”阿菲恭肃回道。
几人在房中商讨许久,午时已到,慕容一潇吩咐小厨房做了许多阿菲爱吃的,吃完便让她去歇歇。
午后,皇后差人送些首饰,说是前些日子见妹妹头上发饰略简单,特意去司宝局挑了几个尚好头饰,送过来。
慕容一潇知道皇后的用意,无非是阿菲回来的消息传入她的耳中,想让她们前去。
第二天,慕容一潇便领着阿菲一人,前去请安谢恩,阿菲前前后后把事情又说了一遍,皇后的心彻底没了奢望,心里难受的紧,便让她们回去,连午膳也未留用。
慕容一潇看到姐姐伤心,怕是指望不上她什么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