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笑道:“传个话儿,也值得你们两个人一起跑来?”
贾蔷与贾琛相互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睨了安琪一眼,然后微笑不语。
安琪却只是低眉不语。
凤姐儿又笑道:“宝玉乍来郊外,定要多留一晚。况且我在这里还有一些好事,明日再走罢。”
贾琛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先回去啦。”
凤姐儿笑道:“你们自然得先回去……毕竟这里是尼姑庵,琛哥哥你跟蔷儿在这里不方便,不然我留你们一晚,明日送我们一齐回去又有什么?”虽是对着贾琛说的,眼睛却瞟着安琪。
贾琛面色一红,笑道:“大妹子说笑呢。”
凤姐儿笑道:“可巧,昨晚我瞧见墙上有个人影,还以为是贼呢。后来仔细一看,却是窗外的树影。”说话间,又睨向了贾蔷。
贾蔷干笑了一声:“婶子这几日累坏了,一时眼花也是有的。”
凤姐儿冷笑道:“那倒是。这尼姑庵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贼翻墙进来难道是为了偷一两斤灯油不成?”
安琪咽了咽口水,又听凤姐儿道:“也亏了是我这个明白人儿瞧见了,倒能一下子想明白。若是换了其他人,只怕这尼姑庵里的老尼、小尼……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贾琛和贾蔷再不好说什么了,匆匆告了辞,出了馒头庵,去回了贾珍的话,一并入城去了。不提。
只说凤姐儿待他二人走后,才嘱咐安琪道:“你是个聪明人,千万别干那糊涂事。且不说我能不能容得下你,日后在荣府,你每走错一步,你性命难保,就是我也要跟着栽跟头。知道吗?”
“安琪知道。”
凤姐儿点头道:“我如今还有些咳嗽,嘴里淡淡的,没有味口。你去厨房吩咐智能儿,熬一些小米粥即可。其他的,我也吃不下。”
安琪答应着,往厨房去了。
刚到窗前,闻得屋里一片喘息之声。
安琪不禁纳闷:“这大白天的,厨房里是什么动静?”也不容细想,一掌已推开门进去。
“哎哟,了不得!”安琪不禁大叫了一声。
只见秦钟与智能儿搂在一起,正是云情雨意,桑中之喜。
猛地瞧见安琪闯了进来,秦钟与智能儿皆羞得面红耳赤,慌慌张张地整理衣裤。
安琪道:“你们的胆子也忒大了!青天白日的,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要是传到二奶奶和师太的耳朵里,你们还想不想活啦?”
智能儿忙一把拉住安琪,哭道:“好姐姐,你千万别说出去。”
安琪见秦钟只是低着头,忙跺脚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跑!”
一语提醒,秦钟看了智能儿一眼,撒腿便跑了出去。
安琪劝道:“快把眼泪擦干吧,仔细被人瞧出端倪,我是不告诉人的。”
见智能儿颔首拭泪,安琪又叹气道:“你怎么这么傻?虽说秦家不是什么大户,但也是官宦之家。且不说你身份不许,即便你还了俗,秦相公是家中独子,秦老爷亦是万万不会让你过门的。如此断了自己的修行,你又是何必呢!”
智能儿连连摇头道:“他答应过我,定是要带我出这牢坑的。”
安琪冷笑一声:“他只怕也身不由己罢。”此话一说出口,忽想起了自己与贾琛,心里不禁又有些难过。
智能儿瞧见她站着发呆,不禁问:“这会子,姐姐你过来做什么?”
安琪这才道:“二奶奶嘴巴没味道,因有些受了风寒,只能吃些小米粥,其他的也不用了。”
智能儿答应着,才转身又丢了几根柴火。
安琪这才回去凤姐儿跟前。经过院子里时,瞧见宝玉和秦钟在那里玩。
秦钟见安琪过来,却不敢正眼瞧她。
安琪料想他定是为之前的事情害怕,心中不禁有些惋惜,便也佯装不在意,也不去瞧秦钟,直径往房内去了。
只见凤姐儿与净虚正在房里说话。
凤姐儿道:“这事儿我已经吩咐来旺儿,进城找着主文的相公,以二爷之名修书一封给长安县的节度使云光。你只管叫张家放心罢。还有……我明日定要回去了。你有什么,只管进府来找我。”
凤姐儿说一句,净虚便应一声。
一时间瞧见安琪进来了,净虚便道:“那我就不打扰二奶奶休息啦!”说罢,缓缓退出房门。
安琪瞧净虚神秘兮兮的模样,料想定是与昨晚宝玉说的事情有关,听这话定是张家托付净虚老尼来求凤姐儿帮忙了。只是也不知凤姐儿究竟会如何出手,却又不好开口问,少不得佯装不知了。
只说秦钟与智能儿百般不忍分离,背地里仍旧多少的幽期密约,俱不用细述。
次日,凤姐儿带着宝玉、秦钟,离开了馒头庵,智能儿虽不忍分离,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含恨而别。
偏那秦钟秉赋最弱,因在郊外受了些风霜,又与智能儿偷期缠绵,未免失了调养,回来时便咳嗽伤风,懒进饮食,大有不胜之态,遂不敢出门,只躺在家中养息。
谁知智能儿久久没有秦钟的消息,竟胆大包天,私下逃进了城,找道秦钟家下看视秦钟。
不想却被秦业撞了个正着。那秦业顿时气得老病发作,举起扫帚将智能儿撵了出去,又狠狠地将秦钟打了一顿。
秦业原本已上了年岁,刚死了女儿心里悲痛。如今这么一闹,更是一病不起,三五日的光景,便一命呜呼了。
秦钟本自怯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