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京皇宫,大内禁宫。
天色已经暗下来,大量的火柱和灯笼被统统点燃,挂在每一个角落和回廊之中,身穿锁子甲手持精钢长枪的禁军,正在为首队长的带领下,小心谨慎的巡逻排查,禁宫之中,容不得半点闪失。
尤其是路过某个不大的小殿时,更是人人挺胸昂首,目不斜视的走着,在几个手持灯笼的小宦官注视下,快步走过去。在墙角略有阴暗的地处,还有至少七八个怀中抱剑,身穿劲装的大内侍卫,在警惕的看着这群巡逻而过的禁军。
因为里面不是别人,正是整个大殷朝的主宰,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九五至尊,殷世尊!
不过这座小殿却不是大殷宫后的书房,而是真正的御书房,平常想要安静看书的时候,也是殷世尊地方,天下间数不尽的书籍汇集在此,无论是手抄本还是正本古往今来的书籍都在其中,几乎经过了这百多年的收集和抄录,里面还真没多少没有的书籍。
不过殷世尊也并不在乎其中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至少四方诸国压箱底的绝学,这里面没有。妖魔两族的功法和修炼方式,这里面也没有。就算是清虚观那群道士,悬空寺那群和尚,武神殿里面那群粗坯货看的书,这里面同样没有。
“小心点,赶紧点上,别耽搁皇上看书”
灯还亮着,三公公挥手指挥小声指挥着,而两个有品级的小宦官正带着七八个低级小宦官四下忙碌着,速度快捷但却几乎没有丝毫杂乱的声音,就算拿着火折子准备点燃四周墙上挂着的灯笼,也是轻手轻脚,仿佛是怕惊动了什么,在这禁宫之中,一切都必须很小心。
一旁的书桌,身材修长匀称的殷世尊正挥笔疾书,在桌上写着什么,不过周围三米内,却没有任何一个小宦官敢于靠近,都只是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就算必须靠近,也是低着头快步走过,这是一种规则,更是一种恐惧…
宦官不得干政,这条铁律,刚刚被前些日子的大太监王德王公公所验证。那可是照顾着皇上长大的大太监,身份地位,可以说动动嘴皮子,就能伸手捞到他们,可以说是十年都捞不到的银子。
可那又如何,小宦官们悄悄瞥了眼那桌下的影子,浑身一颤,打扫的动作又快了几分。就算你权势滔天,但那也是皇上的家奴,一切的荣华富贵,都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恃宠而骄,不过是死得早罢了…
想着那被发配到皇陵守墓的大太监,小宦官们心中就是一片惶恐,那可是亲亲切切照顾了整个童年的“伴当”,只是因为参与进去,说发配就发配了,要不是皇上还念着几分情面,直接就和早些年的大太监一样,直接砍头草席子一裹,扔了乱坟岗离去…
想到这里,这群小宦官的手脚更麻利了几分,生怕有什么不对,惹了皇上不高兴,小命难保。不过这也是杞人忧天,按照殷世尊的肚量,区区几个小错误,还没有那么大的惩罚,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其实也是把那大太监发配而引起的。
抬头看了看正在墙角点燃那百多根蜡烛的官宦,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殷世尊微微摇头,但也不甚在意,大手一挥,手中的狼毫笔蘸饱了墨,继续书写了起来,手法连贯,不一会,一整张纸便写的满满当当。
“我这行楷,比起那国子监里面的博士们也不差了吧?”
放下手中的毛笔,殷世尊脸色淡漠无比,自己看着桌面上刚写的字,随手拿起来轻轻吹了吹,脸上没有丝毫平日里那得意的表情,就仿佛是缓缓诉说着什么一样:“苦练了十年的行楷,如今也已经是登峰造极了!”
这句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话,让周围的小宦官身体一顿,仿佛十分艰难一般,晃动了两下将要熄灭的火折子,将剩余的蜡烛点燃,明亮的烛光经过墙上镶嵌的银镜反射,将整个书房映照的一片光明。
“你们退下吧!”
见到书房明亮起来,殷世尊挥动衣袖,便让这群受到惊吓的小宦官退了下去。见到皇上允许,三公公连忙带着这群心里发慌的小宦官赶紧跪下行了个诺,慢慢倒退着走出书房,顺便轻轻把门掩上。
书房里顿时除了殷世尊,便空无一人,不过殷世尊却丝毫不在意,轻轻地将刚写的字帖放回桌子上,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却发觉时间久了,这茶水也凉了许多,不由摇头道:“若是那老奴才还在,这茶水肯定是热的。”
“皇上言重了,不过是一杯茶水罢了。”
墙角的灯烛微微一闪,仿佛一道凉风划过,将它们的火苗吹的动了动,不过再看书房正中,殷世尊的面前却是出现了一个身穿暗金色麒麟锦袍的男子,腰间绣春刀正安稳的佩戴着,他微微低头看着那写着的字帖,却是微微一笑:“等这批小宦官熟悉了,也能做到,不过若是皇上念情分,不如把他…”
“那老奴才做的事可谓是晕了头,朕不杀他便是念了情分,怎能让他再回来?”
见到那魁梧的锦袍男子,殷世尊淡漠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端着茶杯坐回椅子上,冷哼一声一口将凉茶喝尽,深吸了口气直接将他的话打断道:“不过是一杯凉茶罢了,还能要了朕的性命?喝上几十回也无甚大碍!”
男子看面容大约三十余岁,浑身气血充裕,一举一动都是健壮有力,但时不时抬头间,却让人发现耳鬓处斑斑发白,掌握不到他的真实年龄。一身暗金色麒麟锦袍紧紧地裹住他魁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