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彷徨城雨潮正向着四方扩散,涤荡世间一切不净,人间电闪雷鸣,鬼神乱象。
离恨天。
玉屏宫,玉霄巅上寂坐着一位女子,玉脸恬淡,一对幽静的眸子沉默看着山外,如一朵幽静莲花迎接这场人间雨潮。
东来主宫。
太虚殿气派殿门大开着,里边光芒透亮。
殿内最里边,周胜正襟危坐,脸庞朗逸洒脱又十分成熟有魅力,两手放在两边椅子扶手上,目光沉静注视着殿外黑暗闪电世界。
天罚宫殿门边,梁丘明用天涯玉尺轻轻拍打着手心,思绪微远。
其他几位人,是在修行么,又会否避避这场大雨?
曲水宫,黑暗里一道身影喘着闷气摸着石壁踉跄走出闭关洞府,能听出气息略微紊乱。
“咔嚓!”
随着刺耳巨响,一道雪亮巨大闪电劈落,将整个离恨天照得雪亮,于洞府前,亦映照出丁正略微疲惫的脸庞,一身衣衫随冷风狂舞,目光深沉……
曲水宫一殿宇转角处,当闪电再次亮起,刚回宫的柳亦轻疑惑开口问道:“丁师兄,你没事吧?”
丁正摇头,给柳亦轻的感觉就好似胸口压抑着什么。
顿了一会觉得不甚好,丁正还是开口:“柳二回来了。”
柳亦轻笑道:“是啊,刚忙回来,顺便也给师父和师妹带了些滋养灵物!”
丁正身躯一颤,忽然捂住胸口,脸色微白,嘴角随之流出一缕鲜血。
柳亦轻脸色霎时大惊惊叫:“丁师兄怎么回事?”
“没事,只是修行出了点小岔子,气息不顺而已……”
丁正话未说完,看着柳亦轻,目光忽然有些飘忽之色,片刻后忍不住急促呼吸了两下,状态明显不稳定。
“不必担心,我去外边走走就好。”
丁正轻推开柳亦轻,走向通向曲水天池的小径,步伐略微有些急促。
现在雨潮可要来了啊……
当柳亦轻快步跟出去时,只在曲水天池旁看到一道白芒划破黑暗离开离恨天,柳亦轻色变,隐隐感到一股很不安,当即急匆匆掉头。
将正熟睡赵不祝、怀大扒拉醒,柳亦轻简洁说明,赵不祝迟疑道:“你说丁师兄……走火入魔?”
“没那么严重,不过看状态的确有些不对劲。”
赵不祝神情沉吟,果断点头道:“那好,柳师兄就去跟师父说一声,我跟胖子先出去找他就是!”
拉上怀大奔出门外,匆忙祭起仙剑、法宝投向山外大地。
天地漆黑一片,头顶上几乎接近滚滚雷云,两人途经遇到一群女弟子,还没问出口,其中一位女弟子就诧异道:“赵师兄,丁师兄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对了,丁师兄往哪个方向去了?”赵不祝罕见认真。
“那!”女同门侧头往正前方一指,道:“丁师兄脸色不太好,林小昕师妹不放心跟着他去了。”
黑夜雪亮闪电划过,只看到浩大雨潮正在迅猛逼近,雨幕接天连地,声势震撼,几人已能听到“唰唰”密集声!
赵不祝猛拍了下愣的怀大,两人化作青芒,在众女同门注视下闯进漫天雨幕中。
“丁师兄……总觉他眼神怪怪的,我们又不是魔道,似乎也没得罪他啊……”
一众玉屏宫女弟子回想着刚才一幕,心底莫名怵,神情郑重御剑回山避雨。
仅过片刻,一道青光从曲水宫划出。
可此时浩瀚雨潮正好汹汹扑来,将青光完全吞没,顺势将整个离恨天彻底笼罩,何以安在雨中顿住,皱眉四顾,四周上下除了黑暗就是茫茫雨幕,哪里还见得任何光影?
何以安冷脸化作青光穿梭于雨幕远去。
离恨天或明或暗多生事端,只是主宫之上,在玉鼎不在的时光里,新的主心骨已渐渐占据人心。
第二日。
太虚殿里,周胜负手稳步走到气派殿门外的殿檐之下。
在这清早时分,眼前仍然一片世间昏暗、雷雨茫茫景象,头顶雷云滚滚,天降浩劫,人力不可挡。
静等了一会儿,周胜不由皱眉:“此时已是晨修之时,下面广场上怎不见任何师弟身影?”
“周师兄,现在雨太大了,还、还要晨修么?”旁边守卫一脸迟疑。
周胜沉着开口道:“眼前大雨再猛烈,也仅仅是一场世俗凡雨,我等为修道之人,更是堂堂正道之表率,岂可在此时缩于各自房舍洞府之内避雨?去,将所有师弟妹全部叫来,万不可懈怠修行。”
如周胜所言,一场大雨,不能阻止修道之人。
倾盆雨幕里,主宫巨阔广场渐渐多了人影,一排排、一列列,整整齐齐,延伸至视野极限。
太虚殿前殿檐下,在众多同门注视中,周胜负手庄重开口:“昔日有师祖求道,多经风雨捶打寒霜冻骨,世间万难皆不能动其心摇其志,才有今日离恨天辉煌。如是师祖云:‘修行一道,勤则进不勤则退。’,如是先辈云:‘一日之计在于晨。’,凡我辈,上可对得起历代师祖教诲,下能对得住天下浩然正气,以我坚韧不拔之心,扬我鸿鹄问天之志,行我浩然荡魔之意,求我无愧坦荡之道,风雨不阻!而今,正大地有群魔乱舞,日益变得猖狂,又有南荒巫族亦渐不安分,在暗中蠢蠢欲动,故我辈,今正逢恶劣时际,当扬我名、扬离恨天名、扬天道正气名,即使眼前遇刀山火海,我辈亦荡然!”
周胜的声音在雨幕里传开,十分清晰庄重恢宏,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