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
辰凌嘴角带着笑,拿出信笺,公子无亏的信笺每隔五天便有一封,信的内容与她在吴国时一样,都是一些生活琐事,以及她的母亲的近况,信末总会写下“青冥长天”四个字。
然而今天,她竟意外地收到了两封,另一封是刘平安写的,她想,刘平安又要对她抱怨了吧。
她先拆开公子无亏的信,字一如既往的工整,说家里一切都好,母亲的身体也胖了些,而且他发现母亲做了很多小宝宝的衣服,常常抱怨他们什么时候要孩子,他说凌儿你再不回来,我都要招架不住娘的责备了。
他的身份明明不用管她的娘叫娘的,可是为了表示他的尊重,他仍然那么叫了。
她又看了一遍他的信,这才拿起刘平安的。
哪知越看越紧张,越看脸色越惨白,收起信就找到正在吃饭的白羽,“白羽,别吃了,快走,殿下出事了,回玉门关。”
白羽闻言也是有些慌乱,“殿下怎么会出事呢?”
“路上跟你讲,那两匹好马还在吗?”
“在的,我去喂马。”
辰凌回去收拾了一些细软,带够银两,这便与白羽出发了。
路上白羽才知道,原来殿下带着百余个精兵去袭击驻营军队王贵将军的军营,拿着一堆王贵的犯罪证物,并且下了杀无赦的命令。
就算是他带的精兵强将,但那地方到底是人家的地盘,虽然最后王贵是死了,可是这边也伤亡惨重。要不是关键时刻罗震带兵前来,他们也无法全身而退,殿下因此受了伤。
辰凌暗暗恼怒,这个人中了毒自己不知道吗?身体也不似从前了,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待在玉门关吗?非要自己闹出点事情来,那王贵的事情他跟着操什么心。
而且,若不是刘平安偷偷给她写信,她完全不知道此事。不是说不再隐瞒吗?混蛋。
两个人日夜兼程,跑了五天才到玉门关,她也顾不得休息,直接找到他的寝房,人竟然不在寝房休息。她说过每天下午他需要休息半个时辰,难道他一直都没照做吗?
经过丫鬟的指引,她找到了书房,推开门,正在桌前研究地图的公子无亏一愣,忘记自己受伤的大腿,刚要起身,闷哼一声便坐下了,痛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瞬间脸上就有了汗珠。
辰凌阴沉着一张脸,见绷带上的血已经殷红,她去一旁洗了手,拿着药箱,解开他的伤口,就见伤口深可见骨,可见得有多疼,而他竟然不休息,还在研究地图?!
她的脸更阴沉了,为他重新上药,公子无亏痛得抽气,辰凌为他包扎,恨声说道,“现在知道疼了,当初想什么来着,你以为你还是在邺城的齐国三皇子吗?你以为这里是天子脚下吗?你有可能死在那你不知道吗?你想让我守寡吗?”
公子无亏哑口无言。他略一想便知道,她一定是收到信才回来,那天是刘平安把信送走的,这个嘴大的,擦嘴擦少了!
辰凌看他的眼色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这次要是再罚刘平安你试试,若不是他,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她包扎的力气大了一点,公子无亏一边抽着气一边说道,“不碍事的。”
辰凌继续埋怨,“你怎么能这么冲动?”
“不是冲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公子无亏忍痛回道。
“不是冲动,那我更生气了。”她仍然阴沉着一张脸,“我英明神武的三殿下,所向披靡的三殿下,那您怎么受伤了?若不是罗震及时赶到,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吗?”
公子无亏一时语塞,没想到这些她也知道。
辰凌见他沉默,也有些心软了,“琪霖,别再这样了,我这几天很害怕。”
“凌儿,两个月没见,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能不能不生气了?我们好好聊聊天。”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在大陵苑你忘了你说过什么吗?你说不再隐瞒,结果你却什么都不跟我说。”她说着,眼睛里竟然出现雾气。
“我……我是怕你担心,影响你做事情,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伤,若是大伤我一定通知你,对你说出我的遗命。”
辰凌的手捂上他的嘴,“呸呸呸,说这些不吉利的,我们都要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吗?从前不觉得活得久会如何,如今与她大婚,倒是开始期待了。
“好好好,听你的,长命百岁。”他笑了笑,“把平安叫来,我和你一起看看娘,娘想你了。”
看娘叫平安做什么?随后想起来,原来是他腿受伤了,行动不便,“我来扶你。这事情本该由我来做。”
“我太重了,你会累。”他心疼地说道。
“不会累。我又不是第一次扶你。”她倔强地说道。
二人双目对视,都想起那些个一起走过的艰难,互相扶持的时光,公子无亏不再推迟,借着她的力量站了起来,艰难地一步一步走着。
虽然他现在瘦了一些,但到底是精壮的男人,还是很重的,他尽量不让她承重,只一会儿便一头的汗。
刘平安这时在远处看到,一溜烟跑过来,擎住了大部分的重量,“殿下,坐肩舆不好吗?”
“少废话。又不是多远的路。”
肩舆,辰凌随后想到,是两长杆中置椅子以坐人。以他的身份别说是肩舆,就是八抬大轿也坐得,他是不想麻烦吧。
“琪霖,明天我想借几个木匠,跟我做点东西。”辰凌说道。
公子无亏不疑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