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丰是一个习惯于刺杀而不会用毒之人,为什么不用刀抹了自己的脖子,反而服毒来毒害自己?而恰巧前日颜丰刺杀她不成。这分明是有人毒杀他并把毒杀的罪责诬赖在她的身上,颜修此时竟然把案子就这么结了,给人的感觉就是,人死都死了,不如卖护法一个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颜修到底是帮她还是害她?
此结论一出,颜青顿时被推到了流言蜚语的风口浪尖上,甚至更有胆大之人恶意嘲讽。
托颜修的福,护法的权利被放回,因她与此事无关,找秘笈的任务又交给了她。什么叫里外不是人,颜青算是见识了。如果她找到秘籍,只会被人说是自己藏起来的,如果找不到秘籍,更会被人说是自己私藏了不愿示人。
话说回来,偷秘籍的人竟然能进入离阁而不被人发现,这样的高手,颜家有几个?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终于淡淡化去,偶有人提起,也不得而终。
最初和颜修交接生计的时候,颜青曾允诺过,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需要帮忙时可找她。为这句话,颜青恨不得扇自己耳光。
颜修找来颜青,说要在临城再开新的医庐,这本是好事,颜青想都没想就应了,然后颜修说,缺银子……
那她也变不出银子好吗?
愁了好几天,终于决定见见家主。
这阵子颜回很是悠然自得,不管不问已成惯性,就差归隐山林幻化成仙了,不,幻化成妖了。
颜青开门见山说道,“家主,颜家需要再开医庐。”
颜回温文尔雅,“好。”
颜青诧异抬头看着家主,试探着问道,“可是没有银子。”
颜回喝了一口茶,依然保持着风度翩翩的模样,“我也变不出银子来。”
颜青仔细看着家主,看起来心情不错的家主,她说道,“那么漠观楼有阁里的宝贝……可以卖吧?!”
颜回终于不再保持着风度翩翩的模样,抬头看着颜青,“颜家历代家主,还没有人动过漠观楼里宝贝的念头!我动了,岂不是留下骂名??”
颜青微微一笑,“颜家也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狼狈过,您不动宝贝,有一天颜家在家主您的手里毁了,那留下的骂名,恐怕比败家的骂名,要难听多了吧……家主?”
颜回闻言愣了一下,继而哈哈一笑,“好,就如你所说吧。”
几日后,颜青到帐房里帮忙。
掌柜吩咐伙计用凤尾紫金壶沏茶,这套茶具是帐房里留给颜青的唯一的茶具,一个茶壶带着一只茶杯,精致,价值不菲,伙计端到颜青的面前,但颜青还没有腾出时间来喝一口,专心致志对着帐目。
过一会儿颜真前来,他是没有功夫底子的,被拨到帐房这边帮衬着颜青,跑着琐碎的事,没规矩惯了,颜青也一向不计较。
颜真大概太着急了,跑得满头大汗,进屋先跑到茶壶前,自己倒了杯茶,如牛饮一般喝掉,掌柜直皱眉,但颜真只觉得一杯不过瘾,又牛饮了一杯,才张口说,“青姐姐,我查出来那笔银子的去向了……”
话还没说完,只见颜真的口鼻突然冒黑血,他自觉不对,用袖子抹了抹,也抹不干净,他看着袖子上的黑血发呆,又见黑血如断珠般往地上掉,他抬头想对颜青说什么,却已经说不出来,瘫软倒地,再没了气息。
颜青满脸震惊,试试鼻息摸摸脉,人已经死了,她一阵眩晕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只觉得心痛,颜真还这么年轻,性子也一向阳光随和,与江湖无半点关系,她还要提拔他做下一个医庐的掌柜,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颜青压抑着愤怒,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缓缓站起,拿起茶壶,粘了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没有毒。
伙计见状扑通一声跪下,颤抖着说,“护法明鉴,我没有下毒,不关我的事,我真的没有下毒,真的不关我的事!”
颜青充耳不闻,拿起茶杯粘了一点,闻了闻,又仔细看了一圈茶杯杯沿,杯沿上泛着奇异的微微的光泽,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这是把毒烤在杯子上,冲茶的时候,自然就溶解在茶水里,都知道这一套茶具是掌柜专门拿给她用的,如此说来,倒是用来陷害她的了。
账房是封闭式的,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屋子里的几个人,颜青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准声张。
在回歆园之前,假借巡视之名,在颜家走了几处,旁边的伙计一直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的是凤尾紫金壶和茶杯,直至送回歆园,目的是告诉下毒之人,她还活着,并拿回了紫金壶。
杀了她这个护法,谁的利益最大?颜璐?颜修?回想前几日颜璐复杂且仇恨的眼神,不觉有几分确定,又想到颜修的眼神一直平静,但也有可能是装的。
似乎为了保护颜青的安全,颜并同颜青一同回到歆园。
夜已深,歆园只留一秉烛光。
颜并在颜青耳边低语了几句,颜青点点头,颜并便转身出去了。
颜并出了歆园,停了一下,见两个身影正蠢蠢欲动,嘴角轻轻上扬,走开了。
而站在更远处的黑色人影,戴着面罩,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原本要行动的动作,顿了一下,停了下来,屏息等待着。
片刻之后,屋里便多了两个不速之客,颜青定眼一看,正是颜璐和颜冰,此二人一直形影不离,如今怕是要杀她吧?
颜青动也未动,瞬间就被制服,颜璐与颜冰一人一把利刃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