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笑了,他竟然是文离,他竟然是文离,“我真的没想到文离是这样的身份。当初有对你不好的地方,你多见谅。”
“当初是你几次救了我,是我应该感谢你。”
颜青微笑,顿时觉得两个人的距离近了,又说了一会儿话,公子诡要进宫便走了。
三日后,颜青身体恢复如初。她把头发高高束起,白色的簪缨,上插一支碧玉簪,一身月白色袍泽,淡蓝色腰带,脚踩厚底官靴,真真的是一个俊俏的公子模样。
她站在庭院的梅花前很久很久,天上零零星星地飘落着一些细小的雪花,有微风吹过,簪缨随风飘起,微微发黄的发尾在风中轻舞飞扬,梅花花瓣悄然落下,落到她的衣袖上她也没注意到。
闻人远远远地看到,没有过去打扰。
她的眼睛看着梅花,却没有注意到梅花的凋零,自从知道他是文离以后,心境有了微妙的变化,那两年的记忆仿若一瞬间便回来了。
那两年,他们朝夕相处,却从不过问彼此的事情,在颜家本就不好生活,更何况还要处处防备家主和同门的陷害,她当时只觉得这样一个人在颜家可惜了,于是能放他走的时候,她也就放手了。
想到这里,她嘴角再次翘起,她的心软也来自他作为文离的时候,确实对她很好,甚至他离开以后,她一度的不适应,吃饭,喝茶,执行任务时,总恍惚他在身边,摆好了两个茶杯才发觉他已离开,过了很久才又渐渐适应一个人的生活,也总会想起他,想起这个人,过得还好吗?
因为他太过随和,她竟不知他是皇子,而且是大齐七公子之一。
三天了,他也不知去了哪里,她去找他吧。
到了司寇衙才知道,原来公子诡出了远门,颜青便往回走,见到束管事的时候颔首行礼,束管事见她一愣,颜青自小看人脸色,他愣什么呢?但因知束管事是公子诡的人,便没有多想。
颜青再回到庭院中以后,心情愉悦,再没有过精神恍惚,又潜心钻研起解毒来。
这时,院子里突然来了一个人,捧着一摞子书,“有人在吗?“
颜青走了出去,“有事吗?“
那人客气地走了过来,“这是我们殿下找的医术,殿下没有时间过来,便派我过来了,这些医书殿下闲暇时都阅读过,可能对姑娘有帮助的地方都有标注,过几日还会再拿来一些。“
颜青有些发呆,他不是很忙吗?怎么有时间为她找医书?还都看过了,他不休息的吗?
那人发现对方没有反应,便说道,“那我就送到书房了,殿下说,书房姑娘尽管用。“
见颜青呆呆地点点头,那人心说殿下怎么对这么一个傻傻的姑娘倾心?便开了书房,书放在桌子上。
因书房之前一直有门栓,所以她也没有进去过,送别了那人,她在书房里看了看,发现了篆刻的刀具,和一些雕刻的成物,有的很籍,墙上挂着很多兵器,竟然有一只玉箫,自从她的长箫被颜并拿走以后,她的手里总是空落落的,她摘下雨箫把玩在手里,手感很好。
她又坐在书桌前,翻阅他拿来的书,发现只要是跟她的毒有关的地方,都有标注。
她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公子诡,你有心了。
隔了几日,那人又抱着一堆书,这一次是与她症状相似,也是喜极寒的毒虫,其中有一个药被很重的笔墨做了标记,颜青定睛一看,是无崖花。
又过了几天再送过来的书就不多了,全部都是关于这个传说中的无涯花的。
他一面都没露,光是拿着这些书,就已经令她悸动了,他还是那个文离,那个无论身份如何,都喜欢默默地把事情做完的人。
这一日下午。
颜青正在书房里看着他标注的地方,却听见门响,她一抬头,正看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赶回来。
他的目光温柔,他从来没有这样归心似箭过。
“你来了。”她问。
“嗯。”他走到她身边,见她气色尚可,松了一口气。
“喝杯茶,暖暖身子。”颜青为他倒了一杯茶
颜青纤纤玉指抚摸着玉杯,缓缓道,“公子,可否拜托您一件事?”
“青儿姑娘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尽力而为。”他喝了一口茶,她很少求人。
“殿下可否帮我查一查当年郁将军谋逆一案?”
公子诡沉默了一下,“郁家?青儿姑娘与郁家有关系?”
颜青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我是郁将军的女儿,郁青。”
公子诡皱眉,“你是郁青,郁将军的小女儿?不是已经死了吗?”
颜青点点头,“是的,我4岁的时候,父亲谋逆,母亲把我和我的大哥与另外两个孩子调了包,这才留下一命,我的大哥有些痴傻,我一直带着他流浪,不知为何被得知我们的存在,7岁的时候,颜回亲自来杀我们,他杀了兄长,却把另一个女孩误当成我,恰巧被我瞧见了,我使计跟着颜回回到颜家,一心想为大哥报仇,杀颜回,成为过去十二年里我唯一活着的目标。”
“所以,你其实本就想杀颜回,有没有司寇衙那一趟,你都要杀颜回。”
“嗯,现在我想知道我爹娘的死因,是被诬陷还是确有其事,殿下,能帮我这个忙吗?”
公子诡道,“我会去查的。”
“那就多谢殿下了。”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此事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还请殿下替我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