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
辰凌一路疾走想快些见到殿下,想对他说,我只剩下你了,我喜欢你,虽然她没办法说出口。
只要能见到他一眼,看到他安好便好。
问出殿下所在的位置,便一路小跑,根本没留心侍女欲言又止的神情和伸出想拦住她的手。
萧林苑位于府中的偏西的位置,离殿下的书房不远,是殿下经常练剑的地方,所以辰凌认得。
可是,当她走到萧林苑外面,却见侍女和侍卫们各个脸色苍白如纸地站在门口,有的侍女甚至在瑟瑟发抖,这是怎么了?
她站在门口向里张望,只见公子无亏正舞着剑,他一月白色长袍,剑招干净利落,像一副画一样,为何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她又看向旁边,苑西边有棵大树,树上绑着一位公子,身上有很多血迹,显然是遭受过虐打,辰凌定眼一看,这不是白羽吗?白羽怎么会被绑在那里?
白羽她是知道的,殿下很小的时候白羽就跟在殿下的身边,是在殿下身边时间最长的人,与殿下形影不离,负责殿下的安全,也是殿下儿时的玩伴,替殿下受过,替殿下受伤,说是兄弟也不为过,一直守护在殿下的身边,后来殿下搬出宫,他也跟着殿下搬了出来,甚至有几次差点为殿下丢了性命,是殿下的朋友,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被殿下绑在了那里?
就在此时,只见公子无亏一剑斜刺了过去,正中白羽的胸口,白羽嘴角有笑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辰凌平时不得已之时也是杀过人的,但是从未杀过自己的朋友,他竟连白羽也杀?
公子无亏剑一扔,面色无常,用毛巾擦了擦手,甩在了一旁,大跨步离开。
辰凌一步步后退,好似从来不认识殿下一般,她不知道殿下是这样的人,一个连朋友都会杀掉的人,有什么理由对别人好,就算对别人好,那种好又能维持多久?一个自小一起长大同生死共患难的朋友都能杀,心得有多狠有多冷?
周围的侍女和侍卫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有些人抱着那个尸体离开,也有一些人收拾血迹。
血迹能洗掉,两个人的情谊也能洗掉吗?
辰凌一步步后退,突然一个转身狂奔而走。
今天到底怎么了?
萧林苑。
钟怀倾身拱手道,“殿下,刚刚辰夫人来过了,现在已经走了。”
“嗯?”公子无亏眉头一皱,眼神慌了一下,“她看到了?”
钟怀答道,“是的,属下想阻止殿下时已经来不及了。”
公子无亏暗暗叹了口气,他心狠手辣的一面,她总会知道的,但终究不想让她看见他杀人。
钟怀知道殿下的心思,便接着请示道,“那需要向夫人解释一下吗?”
公子无亏顿了一下脚步,说道,“没有必要。”
她看见也就看见了,这也是自己真实的一面,既然看到了就没有必要隐瞒下去了。
然而他却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杀掉的这个人,是白羽的兄弟,名为白飞,若是近看,是能看出两个人的不同的,但远远看过去,极其相似。
钟怀面无表情,接着汇报道,“殿下,刚刚客栈的眼线来报,今日下午,辰夫人与公子铮共处一室,在鸿运客栈。”
这一次公子无亏倒是真的顿住了脚步,好似没听清楚一般,“你说什么?”
钟怀重复道,“客栈的眼线来报,今日下午在鸿运客栈,辰夫人与公子铮共处一室。”
公子无亏嘴角冷冷翘起,抬脚进了书房,他们两个人怎么在一起?一个是我的夫人,一个是我的兄弟,这样在一起共处一室,好吗?
他几乎是抱着最后一点期望,差人传话给凌儿,“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夫人和夫人的果盘。”
于是,辰凌端着果盘,强颜欢笑着,来到书房,她真的想问他,你到底是怎么对朋友下得去手的?
公子无亏若无其事地问道,“夫人今天都做了什么?听说晚上才回府。”
辰凌动作一顿,她该怎么说?想救娘亲出辰府的事情不能对他说,与闻人笑摊牌自己是千年后的人的事情不能对他说,救公子铮的事情公子铮不愿她对他说,她还能说些什么呢?她回道,“不过是逛了逛,想找些好玩的小玩意。”
公子无亏眼睛微眯了一下,心里苦笑,你究竟有多少隐瞒的?你到底对我是真心的吗?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心痛的声音,觉得纵然把心都交给她,她也不会重视。
他食不知味,只吃了几口,便以有事为由不再吃了,辰凌也离开了。
公子无亏想起公子铮,十多年的兄弟情谊,有难处不愿通知他,与她有关联也要隐瞒他,他想说,“鸿雁,你到底置我于何地?”
真的都渐行渐远了吗?
他收起了内心的不舒适,也早些休息了。
第二日,收拾妥当后,便出发前往俞州城。
公子无亏带了二十人精骑,各个乔装打扮,就连公子无亏也穿上了普通的衣服,戴上帽围,马踏飞蹄,一路狂奔。
此行绝密,需要他亲自去,并亲自传达圣意,俞州地理位置十分关键,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布防守城就成了重中之重,他此行就是关于此事的。
就在这个队伍走到必经之路,大牛崖崖底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毫无征兆,突然箭如雨下,竟然遇袭!
二十一匹训练有素的马突遇此情况,倒也不慌张,那些精锐各个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