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非发现竹筒的异常了吗?可是,若是墨非,早就该动手了。
是此处换主人了吗?她真是鲁莽,不确定主人是谁就闯了进来,难怪师父说,有一天她的冲动一定会害死她。
又或者,这位也是贼人?……
这时,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说道,“我已经很穷了,你还要偷什么?”
这声音很陌生,应该是屋主人换了,辰凌精神略松,至少不是敌对关系,缓缓解释道,“以为是故人之居,过来拿点东西。”
“故人……”那人顿了一下,仔细地看着她。
而她也抬头仔细地看着那个人,屋子很黑,可是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并无困难。
两个人都愣住了,越看对方越眼熟。
辰凌面上渐渐露出喜色,“你是……闻人笑?”
闻人笑笑得更邪气了,“你是……牛儿?”
辰凌一听面色一沉,“牛儿,你还敢叫我牛儿,找打!”十年未见,他的嗓音变了,所以她才没听出来,“再叫我牛儿,扒你皮。”
闻人笑嘿嘿一笑,“跟小时候一样,明明是刀架在你脖子上,你还跟我叫嚣。”说完他撤回了刀,并点了烛台。
见到儿时的玩伴,她自然是开心的,可是她的右肩很痛,有点失血过多,“啰嗦,去找创伤药。”
“创伤药?你受伤了?”闻人笑不再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边找药一边说道,“所以你闯进来是来找药的?我以为你是来看我的!”拿出一个小瓶子,“哪伤了,我给你看看!”
“见你,哪有深夜见故人的。十年没见,你还是一样吊儿郎当没个正形!”辰凌转过身去。
“十年吗?……”对于她来说,他们是十年未见,但对于他来说,他们才两年未见罢了。这样情深意重如戏本子里的桥段一般的故事,自然是不符合他没个正行的身份,他是不打算说的。
幽幽的烛光下,黑色的夜行衣已经被血湿透,他暗恼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空气中的血腥味,“有点疼,忍一下。”握住小刀,猛的一拔。
辰凌一声未吭,眉头皱了一下,衣服褪下一点点,让他上药。
闻人笑拿着药的手僵了一下,江湖人不拘小节江湖人不拘小节江湖人不拘小节……可是这个肩好白啊,白得像馒头一样,他是饿了吗?
“有点疼,再忍一下。”闻人笑定了定神说道。
安静的夜,都没有说话,确实很疼,但也不是难忍,与她之前受的伤比起来,这只能算是轻伤。
闻人笑包扎得很快,“好生休养……明天是你生辰,过了这个生辰你便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所以你回来了?以后不走了?”
她微愣,没想到他记得,“嗯,不走了,再走恐怕就是嫁人了。话说你的弱冠礼也是今年,如何过的?”
他淡笑,“没什么可说的。”
他很小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不是闻人远,而他的母亲以为他还不知道。弱冠礼那天他的父亲远在沙场,而他的家人谁又会记得住在府内偏角处不受待见的母子俩呢,可是她的母亲为他过了一个难忘的成人礼,这便够了。
辰凌一笑,他是闻人大将军家的大公子,怎么会没什么可说的,“我该走了,再不走天都亮了。”
“嗯,明天夜里来找我,送你礼物。”闻人笑难得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什么东西?”辰凌笑问,随后马上皱眉,想起来家里柜子上的小木头牛,“不会又是送一只木头雕刻的小牛吧?”
闻人笑哈哈大笑,“怎么会,现在你也长大了,不是名门淑女也是大家闺秀,我怎么还会送小牛呢?”说完看向她渐渐露出笑容的脸说道,“要送,自然是送大牛。”
辰凌闻言瞪了他一眼,“没个正形,走了。”
她悄悄回府,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肩上的伤口没有那么疼了,她藏起了夜行衣,换了身中衣,拿出她今天从墨非手里抢来的东西,她若不用点苦肉计,墨非怎么会那么容易放过她?!
她在灯下仔细观察起来,这是一张质地很好的羊皮,上面写着一些凌乱的文字,文字大小不同,摆放的位置不同,有的文字甚至是倒过来的。离开师父前师父授意她把这份文字图抄录下来,也许有用,并放在她手里。
很多很多年以后,她常常回想这一晚,如果她知道这张图会给她自己和那个人带来那么多那么多的麻烦与伤害,她还会抄录一遍吗?
她活动了一下冻得僵硬的手,院子里渐渐有奴仆劳作的声音,她真的该睡觉了,今天是她的生辰呢。
可是天一亮她就醒了,这么多年习惯的作息,再困也会醒。
以前每天早上起来,不管是严寒还是酷暑,刮风还是下雨,她都必须起来练武,哪怕是她在生病发着烧,也必须起来练武,师父说,敌人不会因为你生病或者重伤而放过你。
现在想起这些痛苦,倒是件很愉快的事。
她赤手空拳在庭院中练了起来,都是一些基本功,旁人看着大概就是花拳绣腿。练到微微出了汗便休息了。
茉莉为她拿了毛巾,“姑娘,昨晚奴婢敲姑娘的门想问姑娘用不用加个火盆,姑娘为什么不作答呢?”
辰凌擦脸的动作未停,毛巾下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是试探吗?“我正要说,以后我睡觉的时候不要敲门,白天晚上都不行,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吵醒了我,我可是会杀人的。”说完狠狠地斜睨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