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最是天真,听着长辈碎嘴,有样学样,围着年幼的靳鹿转圈圈,一口一个狗崽子。
她哭啊,哭声响彻整个巷子也没人理,最多,有人路过的时候瞄了几眼,眸里的怜悯杂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长大后回想,才明白,那是像一把一把尖刀刺进母亲心里的眼神,嘲讽,庆幸,以及男人们对寂寞美人惯有的色欲。
那时候奶奶就会跟疯子似地跑过来,护住她,对那些孩子又打又骂,为此也结下了不少梁子。
是啊,一个大人怎么能跟小孩计较,小孩不懂事,他们哪知道狗崽子什么意思。
不过是,大人们教得好。
靳鹿后来稍大了点,打了些莫名其妙就头破血流的架后,再遇见这些人,也就无视了。
一来,奶奶会看着她的伤口哭。
二来,她也总结了,说道是非的就两种人。
早年嫉妒母亲美貌的女人,以及,一直觊觎母亲美貌的她们的男人。
这么一想,靳鹿有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那就随他们去吧,靳小玥的女儿也会如他们所说,做一个依旧短命的坏女人。
此刻悠扬的口琴声如约而至,缠绵悱恻的旋律将她拉回了现实。
又是他,靳鹿心里暗暗地想。
她打开床边的台灯,昏黄的灯光下,闹钟直指22点,这几日那人像是上了发条,每到这个点就会开始在巷子里吹奏这首曲子。她好几次忍不住好奇地拨开窗帘,却黑压压地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靳鹿抿着唇,脑海里的念头又蹦了出来,犹豫了一下,起身,蹑手蹑脚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