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泽铭:……他明明都嘴下留情了好吗?怎么最后还难逃毒舌的名声?他要是真想毒舌,能臊得这女人一辈子都不再去碰针线活,真是,不识好人心,还倒打一耙。
眼看方采薇又喜滋滋地去下针,荆泽铭实在忍不住,诚恳建议道:“采薇,我觉着你在这方面真是没什么天分,就不要这样辛苦了。”
“千金难买我爱意。”方采薇一看,老板这厮泼起冷水来还没完没了了,不由气呼呼扔下一句,想浇灭他泼冷水的兴头。
荆泽铭果然被噎住,也知道方采薇这真是兴趣所在。只是有一句话,实在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因忍了忍,到底没忍住,恳切道:“既如此,那由得你,只是有一条,这若是你绣着玩的也就罢了,若是你绣来用的,不拘香囊还是荷包什么的,你千万莫要绣那只枝头上的喜鹊。”
“为什么?”方采薇疑惑地抬头看他:“这幅图里最惹人爱的就是这胖喜鹊,瞧瞧,圆滚滚的身子多饱满?我特意让绿枝给我描的肥一点,怎么你却不让绣?”
荆泽铭咳了一声,摇头道:“不是不让绣,而是你若把喜鹊绣成了小鸡或者小鸭,这还怎么戴出去,是不是?鸡上梅梢,鸭上梅梢这都不好听啊,再说鸡鸭也飞不上去。”
方采薇:……
“老板我确定了,你毒舌的技能点肯定是点满了。话说你书房里没事情做吗?没事情做您就早点安歇吧。”
“你点着蜡烛,我怎么安歇啊?”荆泽铭理直气壮。
“那您就悄悄儿看自己的书不行么?您非要掺和我们女人的事儿干什么?今年秋天你就要考举人了,明年春天就是会试,任务很重的好吗?这时候正该努力向学才是。不然我就是能帮上你别的忙,这考试可是代替不了你,就算我想代替,怕你也不敢用。”
“让你代替我?呵呵,那我还不如别去考了。”荆泽铭摇摇头:“好了,你继续吧,我不多说了。也对,千金难买我愿意,后宅生活无聊,培养点乐趣也不错,哪怕没有天分,那终究也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不是?”
方采薇:……讽刺吧?其实还是讽刺吧?老板怎么忽然变成毒舌属性了?这画风妾身有点接受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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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丝绿枝用行动证明了她们的价值,告诉方采薇她没有看错,两个丫头的确各有长处。在她们无意识的教导和带动下,芦苇很快就从过去地狱生活带给她的精神折磨中脱离出来,真正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并且在发现新身份的有趣之后迅速爱上了这项工作,以饱满的热情和精神展开了对大房情报资料的搜集。
方采薇的命令,不用绿枝和碧丝监督芦苇,说什么能报什么不能报。她们的一切都是坦荡磊落的,不惧曝光。她对芦苇的唯一要求就是:必须兢兢业业,巨细无遗向二奶奶汇报她所能观察到的一切,务必要对得起二奶奶处心积虑将她安排过来的良苦用心,不能辜负她对芦苇的殷殷期望。
于是七天后,也就是温氏安排的芦苇和宝珠接头日子里,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宝珠就顺利见到了芦苇。
芦苇看上去气色好了许多,这不能不让宝珠深深地怀疑,然而当芦苇一开口,她就知道小丫头并没有敷衍了事,更别提偷懒耍滑,她是真心真意地在为二奶奶搜集情报。
“大奶奶和梅姨娘十分要好,还将大房里的事情交给梅姨娘做,据我所知,应酬往来这些事都是梅姨娘管着,只是这些日子梅姨娘身上不好,所以大奶奶才兼管,她还总喊着累,说这些繁琐事务只有梅姨娘那样细心的才能胜任。今儿下午还去梅姨娘那里,用大奶奶的话说,是……对了,是亲切慰问了她,表达了对她的良好祝愿,希望她早日康复,赶紧回到工作岗位上做牛做马。”
宝珠“扑哧”一笑,点头道:“看来你果然用心了。如今大奶奶说话的确是这个风格,要不然能让老太太太太都喜欢她?倒要有一半归功在她说的这些好笑又新奇的怪话儿上。”
芦苇受到了表扬和鼓舞,精神更加振奋,连声道:“不止这些。大奶奶如今爱上了绣花,只是绣的不好,前两天晚上好像还让大爷奚落了,可大奶奶劲头不减,到底今天绣完了,然后那副绣品就不见了。”
“不见了?可是被谁偷了去?”宝珠双眼发光,却见芦苇摇头道:“不是,听绿枝和碧丝姐姐说,好像让奶奶给烧了,彻底毁尸灭迹。”
“为什么?”
“说是绣的不好看,但到底怎么回事奴婢就不知道了。”
宝珠:……“倒也是,大奶奶不擅长女红,这是全府里人都知道的事情。
方采薇的事说了四五条,宝珠就不耐烦了,催着让芦苇说别的。芦苇想了想,只好说起丫头婆子们之间一些日常;接着再说到廊下挂着的鸟雀,大奶奶格外喜欢哪一只;又忽然说起绿枝碧丝和大奶奶正为秋猎服装做商议;待说到后院作物有好几种都快丰收了时,太阳已经西移,宝珠只觉着脑袋嗡嗡地响,眼睛都发直了。
芦苇也说得口干舌燥,最后喘着气道:“姐姐,我只记得这些了,若你还想听,或许我再想想,还能想起一点什么来。”
“罢了罢了。”宝珠一听她还要再想出几条,连忙挥手,没好气道:“让你过去,不是打听这些琐事的,这些有什么用?倒听得我脑袋发胀。”
芦苇委屈道:“那又能怎么办?大房里每日也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