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难追,或许有一天,他也可以卸下心中思念,完完全全敞开心门,接受这个女人,让她成为自己真正的妻子。
睡在窗前榻上,荆泽铭看着已经睡熟了的方采薇,忍不住就浮想联翩。
好像还真是有点喜欢她,这个女人的一切一切,都太合自己胃口了: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的思想她的坚韧她的善良却不软弱,真的是……怎么就这么合自己心意呢?所谓的志同道合,所谓的红尘知己,该当就是如此吧。
只可惜你来的晚。
世子爷惆怅地叹了口气,目光挪到窗外,月色朦胧,恰如他此时迷茫的心情:一面是心心念念从不曾忘怀的表妹,一面是志同道合相见恨晚的方采薇。一面是往事难追,一面是未来可期。这个选择,道理上不难做,可感情上,依然两难啊。
算了,顺其自然吧,这个时候苦恼也没有用。秋芳已为人妇,哪怕她并不愿意,这一生终究与我无缘,时日长久,我终归还是可以放下的吧。到那时,若采薇愿意和我白头偕老,我自可全心全意回报于她。而不是此时,既负了表妹,又违背了采薇的心意,她是那样自尊骄傲的人,我若心里还不能放下秋芳,这边却又和她好,只怕她知道了,只会愤怒伤心,将我看做脚踏两条船的负心汉。
在学业和谋略上向来干脆果断的世子爷,却在自己一条情路上愁肠百转。这样美好夜晚,他却辗转反侧,可见谁的人生都不能完美。
中秋一过,就要为秋猎的事情忙碌了。今年的秋猎是八月二十二到二十六,在这几天里,荆泽铭一面和**路何富贵等几个青年子弟聚会应酬,一面抓紧时间教方采薇梅姨娘骑术。别说,这样的临时抱佛脚下,两个女人竟然还学的有模有样,让世子爷放心不少。
眼看第二日就是秋猎,这一天晚上,方采薇叫了梅姨娘来自己房中,同荆泽铭一起用晚饭,饭后让他说一下秋猎的注意事项,例如规矩啊,行止啊等等,却听荆泽铭笑道:“并没有什么需要特殊注意的地方,到时候自然有皇宫内侍引领你们,我也是头一次参加秋猎,也并没有太监过来教我什么规矩,可见都是到了宫门前再说。”
方采薇点点头,忽然问道:“你说何贵妃会不会去?”
荆泽铭摇头道:“这个目前还不知道。论理,她恩宠正盛,皇上应该带她去;但她身上又有管理后宫的重任,所以不去也正常。这个没法预测,真要是去了,你们也只能自己小心,每日晨昏定省不要缺失就好。”
“那怎么能叫不要缺失就好?难道夫君不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先前咱们让他家出了那么大一个丑,何贵妃肯定恨死我了,万一她把我留下来说话,然后就给我栽一口黑锅,到那时,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谁会为我一个小小女子说话?”
荆泽铭沉声道:“皇上在猎场呢,何贵妃万万不至于胆大如斯。别人不敢说什么,皇上不可能不敢说。”
“万一何贵妃不讲理,就直接把我拉出去杖毙了呢?”方采薇抹了把额头冷汗,觉得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如果真有这种事发生,她也完了。身为贵妃,竟然对一个世子夫人滥用私刑打死,皇上和太后都不可能容许这样跋扈狠毒的女人。”
“这不是废话呢吗?皇上太后容不下又怎样?我死都死了,也活不过来了啊。”方采薇急了:老板平时英明神武,怎么今天晚上这么不靠谱呢,这算是哪门子的安慰。
荆泽铭额头上下了一排黑线:“问题是,你觉着何贵妃会为了你而搭上自己和何家的前程吗?你害怕同归于尽,人家比你更害怕好吗?”
方采薇:……唔!好像是有点道理啊。
“行了,不必庸人自扰,早点睡吧,明儿四更就要起来的。”荆泽铭站起身,他今天需要想的事情很多,所以打算去书房睡。
“好吧,嗯?等等,爷刚刚说什么?庸人自扰?我……我成了庸人?喂!不带您这样的,我今天晚上不就是关心则乱了下吗?毕竟这可关系到我的小命。”
荆泽铭笑道:“也对啊,不能说是庸人自扰,夫人自然是冰雪聪明的。唔!那用杞人忧天是不是会更合适一点?”
方采薇:……
“对了。”
荆泽铭都走到门口了,忽然又停下脚步,转头对方采薇道:“今天何富贵说,他会带表妹过去秋猎,你……做好准备。”
“做什么准备啊。”方采薇根本不在意,耸耸肩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呗,咱们两家的帐篷不可能扎在一处吧?表妹若是想来找我说话,我就陪她说话,我料着她总不至于来找茬儿。”
荆泽铭淡淡笑道:“你说的没错,这一次倒是我关心则乱了。”
“不。”方采薇认真纠正:“爷您这才是真正的庸人自扰。”
荆泽铭:……女人果然是不能得罪的,尤其是小心眼的聪明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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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一次秋猎何贵妃真的没来。”坐在八宝香车里,梅姨娘悄声和方采薇说着闲话。
“是啊,我这心算是彻底放下来了。”方采薇嘻嘻笑着,一面透过掀开的车帘看外面景色:这跟着皇帝出去就是爽,一路黄土垫道净水洒街,如此庞大的车队,却是烟尘不起。
一面听梅姨娘感叹道:“可惜爷说过,这不代表什么,不然咱们家让何家压了这么久,也能抬头挺胸了。”
这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