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泽铭丝毫不为所动,抖着那张纸啧啧有声:“你说的没错,我是该维持冷面无情的形象,现在我以这个形象通知你,就靠这点功力,书房没戏。”
“别啊爷。”
大奶奶的形象先崩塌了,奔到荆泽铭身边,看着他恳切道:“谁能生而知之?是不是?这个……你容我练习练习嘛,我和你说,我……我真是有基础的,就是太长时间没练了,你给我间书房,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给您交上一张满意地答卷。”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啊:淡然宽容;识进退懂分寸;端庄大方;贤惠可人。
然后重点来了,也就是这个女人:活泼俏皮,狡黠可爱,有时脸皮比城墙还厚,眼里会冒出贪婪的绿光,装模作样死缠烂打的技能也是十分精湛。这么多矛盾的性格,怎么可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荆泽铭眼看方采薇抓着自己的袖子“立军令状”,脸上都快绷不住笑意了,摇摇头无奈道:“行了行了,不就是一间书房吗?你至于这样?别忘了,你是侯府的大少奶奶,这样的死缠烂打,跌不跌份儿啊你。
方采薇心想国会议员还挽袖子亲身上阵掐架呢。为了达到目的,我这死缠烂打算什么?爷您要想看,我还有撒泼打滚技能没使出来,效果绝对不会比你们这个时代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差。
“来吧,先教你写字,免得书房落成了,你进去就生出这样的字来,爷丢不起这个人。”
荆泽铭来到书桌边,重新铺好纸张,先选了一管比较粗的毛笔,在那纸上写下一个个方方正正的楷体,足足写了几百个,才对方采薇道:“这都是常用的字,你先临摹,熟练就好了,即便不能写的我这么好,终归应该是能看的。”
方采薇撇撇嘴:“爷也太自大了,怎么叫我不能写的你这么好?万一我要是写得比你好怎么办?”
“嗯!有志气,那我拭目以待。”
方采薇:……不要这样啊喂,这种时候难道不该打个赌?或者说你要是能写的比我好就奖励你什么什么的吗?我和你说老板你这情商很容易伤害下属感情的。
荆泽铭将这张纸放在一旁,又拿起一张白纸,换了只毛笔继续写。
方采薇:……“爷你这是做什么?”
荆泽铭:“我再给你写篇小楷供你练习。”
方采薇:……“爷你这是要把我培养成全面发展的人才吗?”
荆泽铭:“你想多了,全面发展最起码是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写好字充其量只是其中一种罢了。”
方采薇:……“爷你不能这样打击我的自信心。”
荆泽铭诧异抬头:“哦?这么说你是要立志成为全面发展的人才?”
方采薇想想自己曾经在音乐课上让老师流下热泪,画的西瓜被老师认成土豆,下个跳棋都没赢过的惨痛黑历史,陷入沉默了。
不过有数的,输人不输阵,身为金领,你可以没有鸿鹄之志,但绝对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她一挑眉,淡淡道:“我倒是想学,就怕没人教我。以我的身份,请个西席也不太合适吧?”
“没关系,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咱们慢慢来。”
荆泽铭微笑道,话音未落就见方采薇腿一软,差点儿跪在地上,他故作不解道:“娘子怎么了?”
可恶的学霸啊!方采薇泪流满面,很想跪下问问荆大爷您看我跪的标准不?
见压过了这女人一头,荆泽铭也见好就收。一时间屋里再无声音,只有他坐在那里,轻轻写下一个个方方正正铁划银钩的小字。
方采薇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注目看着那纸上如行云流水般出现的一行行小字,偶尔看两眼身前的男人,他微微蹙着眉,眼神清亮,高挺的鼻子下,嘴巴微微抿着,俊秀儒雅的一塌糊涂,但这份俊雅却丝毫没有遮住他的英姿傲骨。
真是特别出色的一个男人啊。
方采薇心中感叹着,再看那一个个从笔下流泻出来的小楷,也只能赞一句真是字如其人,这一个个字也如眼前男人般:方正,笔直,俊美,风骨铮铮,又不失圆融。这样的人写出这样的字,怎么看怎么像一幅会动的风景画,当真是赏心悦目。
荆泽铭写完一页纸,揉了揉手腕,想着这些总有几百字,够她练些日子了。因站起身一转头,险些和方采薇来了个脸贴脸,最起码鼻尖是真的差一点儿就碰到一起去了。
鼻端飘进一缕幽香,轻如飞花淡如幽梦,女人的如花容颜上,那双原本灵动的眸子此时正痴痴看着那张小楷,仿似陶醉其中了。
许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荆泽铭蓦然就感到一阵不快,暗道怎么着?爷我这样一个大活人,难道还不如那些字好看?
脑子里想着,嘴巴也就问了出来:“你看什么呢?”
“真好看。”方采薇如做梦般地以咏叹调赞美,然后回过神来,就见面前男人一扬下巴:“好看是吧?再好看也是爷写的。”
方采薇:……
“行了,你就照着这些字好好儿练吧。不过我建议你不要等练完字之后再做那个什么……哦,工作计划对吧?我只怕等你练完字,大房已经一团乱了。
这是老板对自己工作能力的质疑吗?方采薇气愤了:“不要门缝里瞧人。”
荆泽铭挑挑眉:“嗯,你刚刚也是这样说的。但事实证明,你的字还不如从门缝里瞧的。”
方采薇:……泥马老板是个晚娘面孔的冷酷家伙还自带毒舌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