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妃高兴道:“好罢,不管怎样,泽铭终是夺了状元,实现了从前的志向。只是不知这之后,皇上是打算让他做文官?还是接着做武将?”
皇帝笑道:“他天资聪颖,又非要力求上进,到底搏了个文武双全。这样好用的人才,朕岂会放过?如今天下太平,倒用不着他这武将做什么,一等上将军的头衔尽可保留,然后先去翰林院学学编修,半年后就拎出来,在六部安排一个职位,让他锻炼锻炼,朕也看看他究竟有多大本事,莫非会比青路还能干?”
提到**路,荆妃心中不由一动,因便笑道:“青路也大了,我记得从去年起,保国公府就为他的婚事张罗着,他甚至为这事儿和皇上要了假,亲自去山海园相看,但不知如今是个什么结果?”
皇帝苦恼道:“别提了,那个臭小子,朕催了几次,他就支吾着。如今假也过完了,他这么嬉皮笑脸,朕也拿他没办法,害得最近我都不敢去见母后,依照母后的心思,直接给他指一个千金贵女最好。可是你也知道那臭小子的性情,这万一婚后他们夫妻不和睦,那混球能每天来御书房抱怨一次,朕实在头疼,如今也懒得问,且让他父母安排去吧。”
荆妃笑道:“皇上也是太宠着他了,才到如今这个地步。罢了,这终究是皇上的家事,臣妾也不方便多说,倒是泽铭的事儿,皇上你要给臣妾拿个主意。”
“泽铭?”皇帝这才想起,拍了拍脑袋道:“是啊,朕这小舅子也和离了,你说当日他们夫妻好好儿的,那方采薇朕也觉着确实不错,怎么泽铭偏偏就同她和离了呢?好嘛,朕最看好的两个人才,竟然同时在终身大事上犯难,真真是气死朕了。”
荆妃忙道:“皇上不用气,泽铭和青路的情况还不一样。青路是没找到中意的,泽铭对我那弟妹的感情却是一直没变过。当日和离,咱们只说他是为了表妹秋芳,才辜负了采薇,如今看来,满不是这么回事,竟是采薇太过要强,不愿意秋芳进府和她争执,主动提出和离。如今李秋芳阴谋败露,人也死了,这侯府后院竟是靠母亲和三妹妹撑起来的,母亲年纪渐渐大了,三妹妹终究要出嫁,二弟妹又扔下个孩子走了,这偌大侯府,没个掌事的女人怎么行?”
“所以爱妃的意思是,让他们两个破镜重圆?这倒是好主意。还好,朕总算不用再操心一个……”
不等说完,就听荆妃笑道:“是不用皇上操心,不过却要皇上做主。采薇性子要强,恐怕不肯就这样轻易回侯府,所以我想着,皇上看看是不是能下一道旨意,给他们两个赐婚?如此一来,有了这份儿荣耀,她心里欢喜,也能顺理成章回府,和泽铭重做夫妻。”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才轻声道:“这是泽铭的主意?”
“不是,是我的主意。”荆妃叹了口气:“泽铭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是我看着他们两个就这样耗下去,实在着急,才来求皇上的。”
皇帝这才展颜笑道:“我就说嘛,泽铭向来光明磊落,怎会忽然提这样建议?虽说赐婚是荣耀,但他们这个情况,倒有利用朕的威严行逼迫之事的意思。”
荆妃就不敢再多说了,心中只暗暗叫苦,暗道皇上你哪里知道?这事儿还是早做决断的好,不然不但耽误了泽铭,只怕青路也一起被耽误了。只是对**路的心思,她也只是猜测,自然不好就说出来,因也十分无奈。
且说荆泽铭,十年苦读,终于不负众望,一朝高中状元,自己也十分兴奋。当夜镇宁侯府置办了宴席为他庆贺,然而面对亲人族人,他心中却没有太多激动之情,反而是一想到第二天的跨马游街,整颗心就差点儿沸腾起来。
世子爷当然不是那种喜欢出风头的人,之所以如此激动,乃是因为他曾听荆初雪说过:当日**路跨马游街,采薇不过和他打了个招呼,便传得满城风雨。
如今自己也要披红带彩的夸街,以采薇那份爱凑热闹的个性,一定会前去观看,到那时,自己在楼下跨马而过,她在楼上含笑凝视,十里春风吹拂,众目睽睽之下,若自己也能和她有些互动,凭着两人曾是夫妻,还怕这一幕不能传遍天下?
一旦此事传了出去,对采薇有心思的狂蜂浪蝶全都可以歇了心思,而他或许就能以此为契机,重新追回采薇,甚至到最后,就以他们两个这一幕为脚本,许还能生出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呢。
世子爷这一不小心就想的有点多,不但多,还想得挺美,以至于这一夜都在畅想未来美梦,压根儿就没睡着。
不得不说,从和离后,他对状元更多了一份执念,除弥补三年前的遗憾之外,这一幕对他的激励也是居功至伟。
因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虽然一夜没睡,却是精神抖擞,收拾停当后,便和双喜双福两个小厮出门,前往礼部准备夸街事宜。
在世子爷走出侯府大门的同时,方采薇也在一缕朝阳的照射下懒懒起床。
“奶奶怎么这个时候儿才起来?奴婢在外面等着,只急得不行。那边若夫人绿枝姐姐梅姨娘她们都过来了,就等奶奶一个。”
“等我?等我做什么?”方采薇揉着惺忪睡眼,昨天得知荆泽铭中了状元的消息后,她也是一夜没睡好,心思如潮水起伏,直到四更天才合眼,自觉现在能爬起来,已经算是早的了。
“啊?奶奶不知道吗?今儿是世子爷夸街的日子啊。”小丫头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