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夫人愣了愣神,忽然怀疑地看着她,沉声道:“你不是骗我?所有人都没有法子,你能有什么办法?”
方采薇道:“对天发誓,我不会骗夫人,您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
曾夫人被她的样子逗得嘴角弯了一弯,但旋即又疑惑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恩情,甚至还羞辱过你。”
方采薇仰天长叹一声,无奈道:“我并非是帮夫人,而是在帮我自己啊。夫人,我是真的对令郎没有半分儿女之念,我这颗心,若说一定要给一个人,那也只会给泽铭。对天发誓,我没有过半分让江大人误会的举动。”
绿枝在旁边道:“当日荆家世子质问江大人的时候,江大人亲口承认,他心中恋慕我们奶奶多年。是因为五年前我们奶奶和爷街闲逛时,江大人在望海楼惊鸿一瞥,从此便不能忘怀。夫人,这事儿真的和我们奶奶没半分干系。”
“我明白了。”
曾夫人没好气道,虽然方采薇的态度确实诚恳,而她所下的保证也令人惊喜,但她却没有半点欢喜感觉:自家样样优秀的儿子,竟被一个妇人如此嫌弃,简直让她颜面无光。
方采薇自然也明白曾夫人的心思,当下便微微一笑道:“夫人不必介怀,我对江大人没有私情,并非是因为他不够优秀,而是我心里始终都有荆家世子在。试问夫人若和江世子分离,您就会因此而憎恨他甚至忘记他,另觅一个更出色的新欢么?”
“怎么说话呢?”曾夫人没好气白了她一眼,心中却已禁不住暗自思量,最后发现对方说的没错,男女之间若是两情相悦,又怎会因为有个更好的人追求便移情别恋。
虽然豁出了老脸,但这一次来山海园的结果还是令曾夫人满意的。待送走她后,绿枝便问方采薇道:“奶奶,您有什么好办法断绝江大人的念头?”
“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先看看能不能骗过去,骗不过去,大不了奶奶我就假戏真做。”
方采薇冷哼一声,说到最后一句话,语气里颇有几分杀伐决断的气势,只听得绿枝和碧丝心里一哆嗦,彼此看了一眼,发现对方也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有心要问,却见奶奶已经气哼哼去了,只得作罢。
曾夫人前脚走,不到一个时辰,**路就过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和方采薇解释一下,他也是被逼无奈才和父母斗智斗勇,只气得方采薇大骂了他一顿,再看他那颗斗笠下的光头,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拿着鸡毛掸子追着这货一路到竹苑门口,看着他仓皇逃窜离去,犹自怒不可遏:**路这行为,简直就是个害人害己的典型。
荆泽铭这两日许是忙着报纸的前期准备,也没有登门。倒让方采薇得了两天清静,将进贡的货物清点了一遍,没什么问题后,便亲自带队送去皇宫。
接收等事自有内务府官员和掌柜的交涉,方采薇同内务府总管说了几句话,联络了下感情之后,就准备离开。
便在此时,就听身后有人嚷着“方娘子留步。”她回头一看,是个陌生的小太监,心中一琢磨,觉着应该是荆妃想找自己说话,于是迎前去,微笑道:“小公公有什么吩咐?”
“方娘子,我是奉太后之命,来带您去慈宁宫见她老人家的。”
“啊?太后?”
方采薇愣住,心想慈宁宫的太后找我什么事?我们没有交集啊。她用帕子在脸轻轻擦了擦,逼自己镇定下来,这才淡笑着问道:“慈宁宫?我还从未去过,是荆妃娘娘在太后面前提起我了么?”
“不是,和贵妃娘娘无关。“小太监赔笑道:“就是太后召您过去说话,方娘子,咱们别耽误了,快请吧。”
坏了,好像太后是……**路的亲姑母啊。**路啊**路,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看看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怎么办?太后不会看见我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二话不说便将我推出午门咔嚓了吧?我冤死了,不行,怎生想个办法和前大姑姐通个气儿,荆妃娘娘虽然心里也对我不满,但关键时刻,应该还不至于见死不救的。
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忽听身旁小太监轻声道:“方娘子,慈宁宫到了。”
“啊!”
方采薇猛然停下脚步,不自禁抬起头,只见不远处宫门方,悬着一块蓝底金字的匾额,书“慈宁宫”三字。
深深吸一口气,方采薇闭了下眼睛,但旋即又睁开来,微微挺直背脊,迈步向院中走去。
“停。”
听见后面车厢里传来的喊声,车夫连忙将马车停下,回身问道:“主子,什么事?”
“去镇宁侯府,看见了吗?就是往左一拐,西边那家,顺着街道过去,在西角门停下。”
方采薇吩咐了一声,于是车夫拨转马头,按照她说的,将马车停在镇宁侯府的西角门外。
碧丝和小雀先下了马车,接着扶着她的手下来,碧丝便纳闷道:“太后到底和奶奶说了什么?怎么奶奶忽然想起回侯府来了?”
方采薇微微一笑:“别胡思乱想,太后没说什么,不过是夸了咱们的贡品制作精良。我回来是因为前两日听泽铭说三妹妹病了,所以过来探望一下。”
一面说着,心里就叹了口气,暗道碧丝真是天真,那是太后啊,残后宫中的最后赢家,她还需要说什么?为什么忽然叫我过去,我心里能没有点数吗?
让马车在外边等着,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