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清晨,也就是韩军祭旗出征的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倪涛派出的传令兵士才带着羊皮卷来到了河东军营。
骑乘在高大的枣红色战马上,远远看去军营处的一座座大帐依旧在。但走近一些之后,却是看不到一个人影,也根本听不到往昔的操练声。
一直到了进去军帐围拢着的主帐之后传令的兵士才惊奇的发现这里留守的人已经无几,大眼看过去,估摸着不出一千人。
看着主营帐两侧依旧有把守之人,前来传令的兵士急忙走过去问道:“这里的大军哪去了?大将军可还在营内?”
守营的乃是一个普通小兵,面对前来传令的千人将自然是长戈一顿,弓身行礼:“大将军还在营帐中,大军的去向乃是机密所在,属下并不知晓。”
默默的看了一眼,千人将没有再说什么,一个转身掀开营帐的帘们大步跨了进去。
营帐中,吴铭又一次拿着地图在不断的描绘。只不过描绘的地方既不是漳水附近的方城,也不是与韩相对的易城、丰俞。他注意着的,是韩国西部与秦、魏接壤的一部分土地。
“将军,这是韩军的军情。”走到边上的千人将不敢太过打扰,动作慢了几分的同时,他将双手举起,呈上那羊皮卷,平淡的说道。
营帐里的温度冰冷的与外面没有太大的差异。军人是人,但他们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那就是不怕一切艰难险阻,勇于打破与征服一切的精神。只因为这,所以这营帐中没有丝毫的火光。
在图上勾勒出那最后的一笔,吴铭将笔杆轻轻的放好,转过身,从千人将手中接过那份羊皮卷,缓缓的将其打开,仔细的看了起来。
目光所过之处,那羊皮卷上的小字进入他得心扉。这上面的内容与他之前估算的情况出入不大,只是秦人免费供应粮草就不说了,竟然还免费提供了三万套铠甲,这在这个生产力底下的乱世战国里当真是说不出的豪气。
顺手合起羊皮卷放在一旁,吴铭转对千人将道:“去吧,回去告诉倪涛将军,就说,一切按照原先的计划行事,该出手,让他自行决断。”
“是。”千人将又拱手应过。转身,扬起帘们,大步而去。
“是时候出发了!”看着那随风躁动几次才安稳下来的帘门一角,吴铭若有所思的自说自话。
……
行军途中,马背上的公仲侈盯着面前用碎石铺就过的道路直看,那神情同样是若有所思。
前方一骑缓缓的走在大军的侧面,与大军背道而行。待走至中军公仲侈所在的地方时,那兵士直接在马背上躬身拱手,“将军,距离魏境已经不足二百里,前方发现魏军斥候出没。”
“嗯。”公仲侈被打断了思索,那神情如梦初醒,“可有抓住一人询问?”
“禀将军,”斥候兵的脸上露出了略微的迟疑,显然,事情并不如意:“我军斥候暗中逼近,欲偷袭魏军斥候,但对方并不纠缠,稍有动静便匆匆离去。眼下,还不曾抓住一人。”
“知道了。”微微点头,公仲侈朗声吩咐道:“通令全军,加速前行五十里之后安营扎寨,今晚好好休息,明日疾行百里,进军魏境。”
话落,又转对一旁等待着的斥候兵道:“吩咐下去,今夜要小心,严加防范,切不可出了差错。”
“末将得令。”拨转马头,那斥候兵一声轻喝之下,战马识趣的小跑而去。
翻来行军前随身带着的羊皮地图,公仲侈在马背上不断的指指点点,那眉头时而舒缓,时而皱起。
“翰举。”不多时,他转身朝着那同样骑乘战马的参将看去。
“末将在。”
“可知道,魏军中,何人坐镇易城?”
“就眼下所知,易城守军打的是吴字大旗,但我们的斥候近日来并没有发现吴铭的身影。”那声音多少有些中气不足的清淡。
公仲侈闻言皱眉不语,只是微微低垂着头。
这时候,翰举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神情,接着说道:“魏军对周围盘查甚严,据说一个月前便已经封了进入魏国复地的所有道路,对进城的百姓更是严加盘查,我们的斥候很难混入。即使混入了,即使……有幸不被发现,只怕也无法出来报信,远距离观看,实在是看不太清楚。”
话落,翰举轻轻喝出一口气,那神情多少有些失落,像是一只逗败了的公鸡。
“据说魏国新任将军吴铭有些本事,这一路上,我的心里总是觉得不宁,恐有变故发生啊!”合上羊皮地图,公仲侈忧心忡忡的说道。
“将军不必多虑,即使那吴铭真的不是浪得虚名,此番我韩国与赵国结盟,兵力远胜魏国,只要小心一些必定会某得胜利。”
“但愿,是我多虑了吧!”深深的吸入一口冷风,公仲侈似乎在刻意的让自己保持着平静的心态,“预计黄昏时大军便可奔赴五十里,入夜之后你带几个人守着粮草,我担心魏人会趁着今夜突袭。”
“是。”
……
晃晃悠悠的五个时辰过去。天色已经开始了黑沉。六万韩军在疾行五十里之后,将附近一块临近黄土坡的空地加紧清理出来,安营扎寨的同时,大军开始分批搭建灶台,煮食粮食以补充体力。
傍黑,视线本就不好,韩军队伍里有升起了袅袅青烟,一阵微弱的寒风吹过,将那炊烟带至一里开外的黄土坡上。
“阿嚏……”
那让人吸入就难以忍受的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