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快十五分钟吧,我在心里都唱了三首歌了。子车他们就这样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半崁在水晶里的女娲十几分钟,充分展现了敌不动我不动的精神。
他们全都把气息调的很慢很微弱,根本察觉不出三人的胸腔及腹腔的线条因为吸吐而有所起伏,要不是最后看到子车眨眼睛,不然我会以为他们全都被吸了魂,当场睁着眼见阎王去了。
多么可怕的专注力,这需要多少年的训练才可以达到这样的程度,这使我更好奇他们的来历。
一般来说人类的高度专注力大概只有十五至二十分钟,对大部分的人而言十分钟是极限。而这短短十来分钟的专注力里面,有自主意识的时间其实更短,这是一件相当讽刺的事,人类自诩万物之灵,其专注力和一些动物比起来还差的远了。
只见冯心一个举手,他们便很有默契地分成三个定点,慢步往崁在壁上的女娲靠近,很像某种作战方式。
在我的解读里他们并不是真的怕这个女娲,只是对于有浅在危险的生物,这样的行为模式已融为骨血成为本能。
心说莫非他们是特务?光凭可以不眨眼睛这点,我就觉得很有可能。
整个氛围一下子变得格外紧张,虽然没人说话,但人的气息是不会说谎的。在一旁观望片刻后,冯心他们对望一眼,气氛才又缓和起来。
谦肴胆大心细,第一个沿着蛇身爬上去,也不知她在看什么,只瞧她看得仔细。
她下来后说:凿的开,只是要点时间。还有就是过程中不晓得又会有什么花样。她用手肘往身边的女娲一比。
你们要将她整只带走?不会吧?我直觉反应她们是要外带整份的。
谦肴回:整只?算你对一半吧。我们目标是她肚里的孩子。
那女娲的下腹凸起了一颗棒球般大小的圆弧,难不成就如子车说的,真要开膛剖肚。什么?这不人道啊!你们要抢人小孩做什么?
她的孩子是死胎,生不下来的。她会被囚在这,也是因为这一胎。冯心说。
死胎?
因为她怀的是男胎,女娲但凡怀男胎都几乎是死胎,她这孩子是注定生不下来的。
你又知道是死胎?我不知道为什有点生气。
都过这么久了,要是活胎早生了。
怎么会......我低头不语。
小然,女娲是母系社会。在母系社会里,怀上男胎等于自找死路。
我眼光揪着谦肴心里起伏平不下来。
男胎?男胎不好吗?虽然现在的时代都很唱导男女平等,可在我小的时候男女比例失衡,很多老一辈的人都还是希望能生个男孩,好让家中有脉可传。尤其我是龙年出生的,那也年的男孩就特别的多,大家都想拼个龙子龙女。
子车瞧我不做声便开口问:你知道狼吗?
知道啊。
他点头,狼群?有非常严格的阶级意识,要是现任狼王,受伤或者是年老等一些外在因素,无法在胜任群体中的王者时,在狼群里第二顺位的狼就会伺机窜起,它们会试图把前任的王咬死。一旦有一只发动攻击,所有其他下位的狼群就会跟着群体围攻,狼王要不是被咬死,要不就是服软,只是这样以来先王反而会成为群体里地位最低的狼。子车闭上眼,又缓缓睁开,女娲也一样,娲皇若生不出女孩只怀了男孩,而且还是个生不出来死胎,那这个女娲已经没有成为王者的优势了。她被窜起的新娲皇囚封在这里,是可想而知的事。那些被扒了皮的可能是前任娲皇的亲信,也或是群体里地位不高的分子。他的视线飘向那人鱼尸坑。
你不用惊讶,其实人类也一样,自古改朝换代哪个前朝天子不是成为阶下囚。只不过狼是出于生存本能,年轻有力的狼王才能确保领域,带给族群有更多的觅食空间。而人类,就只是为了一己之私罢了。谦肴的眼神散发出寒意,尤其最后一句。
但......不管生不生的下来,只因为是男胎就要被如此对待?
你读过的书不少吧?冯心突然问道。
痾......不算多啊,就混个文凭。
我明白你对文字这种东西多少会点皮毛。冯心把身体的重量往后墙放,双手交叉在胸前,看我的眼神带点挑衅。
这话颇有寓意,身为一个中文母语使用者二十八年,要怎如何定义自己对文字只是皮毛?不过我想起冯心认得那些乱七八糟的线条,不敢揣测他对这方面造诣有多深。
略懂,略懂。我随意应声。
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概念。鲛人,你看到到觉的他是什么?
人跟鱼?
那女娲你看到会认为他是什么?在事先不告知他是人蛇的情形下。
一位......女姓吧?我在脑中乱七八糟拼凑所的可能性。
嗯哼。冯心摊一摊手。
女性,女字边。汉字不会无缘无故组成,每个字的形cd是有迹可循的,女字边啊,居然还强调两次,可以确定“女”这个成分在这件事情上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啊。我思索了半晌,恍然大悟。
冯心撇嘴一笑,没错。你不算笨嘛,单看鲛人这两个字是看不出性别的。女娲之所以被后人称为神,那是因为她们的确有些能力人类做不到。而那些能力透过血脉只传女不传男,这就是为什么女娲怀男胎就注定得死。
我隐约感觉冯心口中说的只传女的能力,和长生不老这件事有关。霎时觉得这些人的秘密有点庞大,已经超过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