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肴的手电筒灯在上头不断地晃啊晃的,看着我头晕目眩,越过谦肴再上去还有一个小光点,应该是子车。
藉由贫弱的灯光,仰望这条似乎没有尽头的巨人血管,这血管道弯弯曲曲,时宽时窄,宽的时候还行,可经过窄道时简直被压得透不过气,好在这血管虽已萎缩硬化,但还是保有些韧性,用力钻免强还是撑得过去。
上头不断有些尘屑剥落下来,扎得我眼睛又痒又酸。
我不敢想像子车多背了个人,手臂又受穿刺伤到底是怎样爬过那些窄道的,总之他是爬过了。我们之间都没人说话,在这寂静漫长的攀爬中,拥挤的空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钩子落脚的声音,脑中思绪十分杂乱,也理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推测我们已经爬了好几个小时,我开始磨胃,胃液也给跟着推出食道,没想到从上溜下来只花了居居十几分钟,但要爬回去却犹如登天一样。
在人面蛛那洞里休息时我几乎没吃什么,连水也没喝上几口,又经过与镇墓兽的一场激战,整个人现在只感觉头胀的的发昏,又饿又渴。
手掌经过长时间反覆的攀爬动作后给磨出许多水泡来,末端神经破皮的水泡刺的我发麻,颈间也没了痛的知觉。
途中曾几度蒙了放弃的念头,但脑海中竟浮出了尸洞里那个孩子的面容。
我咬牙,心想不能颓在这,镇墓兽那关都过了,这孩子也都特意帮我一把,现在只需要爬而已,如果在这个关头输给自己,就太不该了。一面对自己信心喊话,继续举着没有知觉的手往上攀登。
小然,加油呐。谦肴微微的呼声突然从上方传下。
我抬头一看,自己居然离那两个光点又远了些,不是子车他们速度加快,是我变慢了。谦肴怕我落队,特意停下来提了个醒。
我知道。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这是跟自己的意志力对战。
嗯。
又爬了不知多久,上头的两人突然停指动作,而谦肴开始往下退,和我挤在一起。
怎么了?我心慌地问,同时也带点疑惑,难道有什么东西下来了?在这血管里插翅也难飞呀。
没路了。只听见子车干咳几声,嘶哑嗓音在上头响起。
什么?没路了?没开玩笑?我错愕万分,爬了这么久,居然是条死路,只觉体力已经耗到极限。
子车对着我摇摇头表示已经到顶了,是真的没路,但可以摸到一些分岔出来的树根,研判在上头就是地面。
只是问题是要怎么出去?我们没有工具。
不行,一定有办法。老师说了,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脑内飞快运转,我连考大学都没有那么认真过,思考一阵后,......我的背包里,有煮饭的瓦斯罐,你们觉得能派上用吗?是啊!我们还有新闻上说容易引起爆炸的瓦斯罐呢。
谦肴听我提议立刻明白,惊呼一声,你是想用瓦斯罐把上头给炸开?
我朝她点头,见她神色不对,又问:不然妳有其他办法吗?一点一点用手挖?还不知我们的位置离真实地面究竟有多深呢,老树根都可以深扎地底好几米的,以这种姿势徒手挖,我看还没挖穿人就先晕了。
谦肴沉默一阵之后,接着说,我不是不同意用这方法,我只是觉得那么一小罐,似乎不太给力啊!
不知子车是累了还是压根就不知道瓦斯罐是什么,他没有加入我们的讨论。
谦肴眼神透出担忧,继续说,再说吧,万一真炸了,若那碎石一下子全往我们头顶压来,我们躲不了的。
啧,姊顾虑的也没错,但我们都爬到这儿了,没理由再折回去吧?就算一路顺利折返,我们也上不了那滑水道啊。我说。
也是喔......她语毕。
又回到沉默的那瞬间,这层土仿佛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在狭拥的通道内,我们各怀心思,气氛凝重,我真的没有体力再折回去了,就算我有毅力也一定会死在这。
突然间,嘶.....用挖......试试吧......一丝气音由子车的背后传出,惹得我们一阵惊愕。
这是冯心的声音!他果然没死!
冯心不知道何时候慢慢恢复意识,但声音听得出来还是相当虚弱。
他缓缓仰头挨近子车耳边不知低嚷些什么,子车含糊地回了句,边转向将冯心贴到有树根的那面,接着冯心慢慢地举起手,摸了一下旁边横生差出的树根,没多久后他气虚说道,这树的品种根札的不会太深,顶多就一米。
才一米?可以啊!一米用手挖也行。我听到只有一米,觉得用手挖不是难事,至少比炸开有把握多了。
我和谦肴轮流把身躯挤向上,让子车有空间可以退下。
当头顶到土石,才开始觉得这空间有说不出的穷屈。谦肴一掌按在顶上的土,来回磨了好几遍道:这边的土感觉含水量比较多,应该比较好挖,我们从这下手吧。
嗯哼。
我没多做回答,直接伸手开挖她指的那片区块。
说实在的,一手要支撑上半身重量,一手得使劲用力挖,维持攀墙的姿势仰头刨土十分折磨人。有些挖落的土还给掉进口中,我忍不住乱呸乱吐,过程中感觉手扒到一些地底下的虫卵或者是腐物什么的,有些还会蠕动,触感有点恶心。
指腹因刨土而干裂出血,每挖一寸土每只手指就像给针扎到一般,想到过不久便可以重见天日,也没心思去在意这些,反而更加紧了开挖的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