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抖掉一身雾灰,露出原本隐藏在下的羽毛来。令我们吃惊的是那只凤凰的毛鳞并没有神话中那样火红绚烂,反而犹同打得烈红的铁在渐渐退热之后,变回原本的漆黑的那种样子。
其实真的和乌骨鸡有几分相似,难怪世人也称乌骨鸡为黑凤鸡,想来这称呼也是其来有自。
黑凤凰的羽毛不似乌骨鸡或乌鸦那样呈现干涩的死黑,每根羽毛随着它起立展翅的动作而相继折射出不一样的色彩,或蓝或橘红或宝绿色,其中还含有几抹我从未见过的颜色,不知该如何形容。
总之每根羽毛都不一样,那绝不是人工可以调和的颜彩。
它的尾羽,像一滴滴拉的极长的水滴挂在身后,黑亮的张狂。
我被这奇异的生物及景象深深震撼着,一时无语。此时竟想起吉祥与富贵来,它们一身宝蓝色羽毛也是经不同角度反射后,才会渐透嫣红。
谦肴卷缩在对面的水晶洞里,频频向我们招手,怎知另外两位大爷只顾着盯着那只黑凤看,完全不理她。谦肴的位置瞧不见后方底下的变化,只能借我们的表情来判断情势优劣。
她在对面只见到两个人在笑、一个人惊恐的样子后也眼露迷茫,一脸摸不着头的表情。
我回了回神,朝对岸跟谦肴挤眉弄眼、比手画脚了好半晌,却形容不出个狗屁来。正巧,中间又有一处火光渐褪,我赶紧指着底下叫她自己用看的比较快。
她一开始不解,但到后来一双眼睛也是越瞪越大。
底下的凤凰一只接着一只退去火红,返回原本的样貌,我在高处细数了一下,惊觉居然只有五只。
「嗯?这里不是九阳神殿吗?怎么只有五只?」我心里暗自一惊,怎么回事?难道是鹤鹿写错了。但才刚萌生这想法,就立马被自己否决掉了。鹤鹿大费周章的将这些事记录下来,为的不就是希望这些事能传下去吗?没有理由再搞些小动作。
「确实是有九只没错,有四只死了。就跟那玄武一样。」冯心走上前与我并肩,淡淡地道。
我问:「哎!怎么会?凤凰不是能浴火重生吗?」
冯心缓缓转过头来,眼睛实实在在看了我一眼,接着又飘向远处说:「所有生命都有局限,而人的寿命很短暂,可有些人不愿认清事实,一味地认为生命比自己久的生物都能永生。凤凰的寿命确实比人类长很多,但这并不代表生命没有尽头,就算凤凰能浴火重生好几回,终究是有极限的时候。」语落,他指了几处穿插在黑凤间的空隙,缝隙间隐约有几堆像木
炭渣的物体。
我揉揉眼睛,身长脖子仔细一看,赫然发现那居然是一堆堆应该是凤凰的黑骨,不由得颤了一下。
我不晓得这些凤凰做了什么事,带给当时的人们多大的困扰,如今目睹传说神兽化为枯骨的模样,心里实在唏嘘。
冯心喊了谦肴的名并打了个手势,意叫她先返回跟我们会合。
只见谦肴从背包里拿出一捆登山绳来,窸窸窣窣不知在那头弄什么,几分钟后她手一举,将登山绳的一端投掷过来,不偏不倚扔在子车面前,子车快手一抓准确俐落。
他摊开手迟疑了看一下我,只见绳子上头绑着一片挂片和一只膨胀钉。
我瞧他眼里问号不断便概述一遍挂片和钉子的用法,子车听完稍稍点一下头,选了一个点,捡起一旁的石块将钉子牢牢打入地面。
谦肴也在另一头也没闲着,同样也是在下钉的模样。她动作极熟练,不一会儿扣上钩子,就挂着绳索从水晶洞里滑过来,绳子因悬了体重在高空中凹成一道弧形。心里当然明白这对谦肴小菜一叠,但我还是捏了把冷汗。
从高处俯视匍匐在几百米深谷中的凤凰群,每只都只剩巴掌那么大,我不敢想像实际面对面凤凰是怎样的庞然大物。虽说黑凤群都皆退了火红,没有刚刚来的炙热,但余温随着劲风一股一股上窜,我们宛如站在一口大型闷炉里。
低谷下的凤凰被我们这批不速之客惊扰,一只只露出诡亮的圆眼,拉开双翅朝我们咆啸,恨不得想扑跳上来,而它们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钳制住,好像飞不上来,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移动,五只巨鸟不断剧烈的震拍双翅,好似在威吓入侵我们。
我盯着它们龇牙裂嘴凶暴的模样,对于美丽凤凰的印象大大改观,于是推了推子车说,「欸!兄弟!你去商量商量吧?说我们没有要对它们做什么,请它们赏赐一根羽毛,一根就好。」
子车啧了一声,皱起眉头。
「啧屁啊,去解释一下啊。」我催他,心说这对训兽师来说应该是小意思。
「有劳了。」谦肴拍了拍子车的背也附和道。
子车摇摇头,「不可能,我不认识它。」
「你好笑,难道我跟它就是朋友?」我望着他的脸,诧异道。
他耸耸肩叹了一声,认真地解释起来,「我并非此意。而是你看着它貌似鸟类,但其实本质上却是截然不同的生物。我没有这类的经验,也只到推测的阶段,实质上没有任何把握。而且我强烈怀疑......它们根本就不是活体。如过是,再踏进这里的瞬间我便会知道。」他顿了一下,一对盼子勾住冯心,继续说:「我认为这凤凰就与那镇墓兽一样,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东西。」
我想起了桃花源的镇墓兽,当时我们趴在石墙上,那镇墓兽也是悄无声息地忽然出现在我们后头,别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