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离提着这些东西往城门走去,一路上的姑娘见到他多以手帕覆面,满脸羞红的避在一侧,有那胆子大的,走至他跟前,装作不经意的把帕子丢在他身前,止离脚步一顿,微微跨大了些步子,越过帕子往前去了。
一路上又添置了些枕头被褥类的生活用品,快至城门口时,只见有一家成衣铺子挂着几件女童衣物,止离略思索了下,抬步进了铺内,老板见他举止不凡,忙放下手上的活计迎了上来,“公子是给自己添置衣物还是给家中娘子备些夏装?”
止离取出一锭银子,指了指那一排女童衣物,“劳烦将这些全都帮我包起来。”
店家一看是个出手如此阔绰的主,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手脚麻利的给止离打包好衣物,又恭恭敬敬的将他送出了店门。
止离估摸着买的差不多了,便不再多做停留,寻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将这大包小包的全收入了腰间的一枚锦囊之中,而后阔步往城外走去。
待出了城约莫几里之地,周围渐渐没了路人,止离方使出御风之术往无妄山顶去了,这一来一回竟也花了不少功夫,此时天已然大亮了。
止离回到山上时,见右边的屋子房门依然紧闭,料想琴九应该还没起身。便将锦囊中的东西取出,放置在了琴九门前,自己往屋后去了。
琴九一觉转醒时,阳光已透过窗洒到屋内,她起身时仍是有片刻的愣怔,我是谁,我在哪。足足过了半刻,脑袋才缓过神来。
她看了看窗外的日头,忙从床上跳起来,伸手打开房门。只见房门口整齐摆着几条被褥,被褥上还放着几件新衣。她不甚确定的看了看四周,这是哪来的?难道是给她的?
琴九走出了屋子打量了下周围,左边的屋子房门依旧关着,只是右边竟一夜之间多了一间石屋。她好奇的走进屋内,只见石屋内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角落里还摆着几袋大米,琴九肚子早已空空如也,这会很没有骨气的咽了一口口水。
琴九正盯着大米发呆时,屋里的光线突然暗了几分,琴九回过头去看,是止离正站在门口。
她走到止离身边,抬头问道,“这厨房是你弄的么?”
止离点了点头,琴九的眼睛里顿时有小星星闪烁,“你好厉害啊,才一夜之间呢。”她又指了指屋里的那些大米,“那,那个可以吃么?”
止离仍然点了点头,琴九紧接着又问出口,“那我也可以吃么?”说完有些紧张了看了看止离,止离道,“自然可以。”
琴九一声欢呼,欢快的跑至屋内。灶台边堆着一些劈好的木材,琴九二话不说的拿起一根与她一般高的柴火,往灶膛中塞去。
止离看到此景微微摇了摇头,怎么莫名有种自己在压榨幼童的感觉,他走进屋内,接过了琴九手中的柴火,“还是我来吧。”
琴九忙摆了摆手,“我可以的,恩公,我总不能光吃不干活吧。”说罢又要将柴火接过去。
止离只好将她拎至屋外,指了指她房门口的一堆东西,“你先去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吧。”琴九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止离,“这些都是给我的吗?”意思是她可以暂时留在这里了么?
止离见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想着毕竟是个稚童,又刚经历这般变故,心中柔软了几分,拍了拍她的头,“你暂时就住在这吧。”
琴九这才连蹦带跳的往屋子跑去,止离回到厨房里,把柴火在灶膛间整齐码好,指间凝出一抹真火,往柴火上轻触,顷刻间便燃起熊熊烈火。
火光照的整个屋子都有几分温暖之气,耳边传来那边屋内小姑娘刻意压低的笑声,无妄山约莫有千年都不曾像今天这般热闹了,止离的自己都不曾注意,他的嘴角扬起一个极浅的笑容。
屋子里的琴九正忙前忙后的收拾自己的床铺,被褥又大又厚,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被褥移到床上,又用力将它弄的平整,一番折腾之下,琴九浑身力气耗尽,瘫在床上稍作休息。
休息的时候,琴九打量了一下这房间,之前倒是从未认真看过,只见屋子里摆设均简洁大方,颜色多以白色为主,一看就是男子居所,相比之下,她的花被子在房间里显得十分的突兀。
琴九将头埋进被子里,突然觉得无比的安心,从前世的孤儿院,到后来与青蔓姑姑同住,这还是她真正意义上拥有的第一间自己的房间,虽然只是暂时的居所,她也觉得特别的满足。
空气里飘来一阵饭香,琴九连忙把头从被子里移开,就要往厨房跑去,跑到一半又折返回来,将止离新买的衣物细细叠好放置在床头,这才关上门,往厨房方向去了。
琴九到厨房时,止离刚好将锅里的粥盛出,琴九忙上前接过碗,踮起脚放在石桌上。见止离只盛了一碗,好奇的问,“恩公,你不吃么?”
止离摇了摇头,“你先吃吧。”
琴九见他不像是推辞的样子,自己又实在饿得紧,便不再客气,爬上小凳子小口小口喝着粥。
粥熬的刚刚好,十分粘稠,里面又放了些糖,甜甜糯糯的很是好喝。琴九的眼睛都快笑没了,她很是崇拜的盯着止离看,“恩公,你怎么什么都会呀。”
“以前渡劫的时候,在凡间学了一些。你以后不用唤我恩公了,叫我止离即可。”
渡劫?止离?琴九突然想到青蔓姑姑聊起妖神时说的人界与天界都是有神统治的,天界的神好像,就叫止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