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山上的夜十分宁静,万妖谷此刻却是灯火通明。
众多长相十分怪异的妖怪举着火把,围成一个圆圈站定,圆圈之中一些神情恐慌的妖怪靠坐在一起,全都浑身绵软无力的样子,间接传来有人低低啜泣的声音。
最靠外一个体格健壮的汉子握紧拳头,狠狠的朝举着火把的妖怪们唾了一口,“卑鄙小人,投毒算什么本事,你将我们抓来此处到底有何居心。”
一身段妖娆的紫衣女子自后方中走出,一抹红唇在火光的映照下更显的妖艳异常,竟是腾蛟身边的钩吻。
此刻这张红唇轻启,吐出的话却十分冰冷:“胜者不拘手段,你们当中,只要有人能说出关于那日宴会上女童的线索,我便给你们解药。若是说不出的…”
钩吻说到这停了下来,一双细长的狐狸眼微睨了旁边的一名男妖,男妖会意的走到刚刚出声的壮汉面前,揪住壮汉的领子,二话不说的一口亲了上去。
壮汉的脸顿时红成一片,眼睛瞪成铜铃一般,不可置信的看向男妖。
钩吻揉了揉额头,很是无语,“你就不能换种方式下毒么?”
男妖挠了挠头,很是无辜,“我全身上下,只有舌上附有剧毒,我能怎么办呐。”
话音刚落,只见刚刚还满脸羞红的大汉,此刻已经脸色发青,他死死的抓着脖子,已经将皮肤抓出血来,仿佛要将喉咙生生扣出来一般,嘴大张着却喘不上来气,面色渐渐变得乌紫。
万妖谷的众妖面面相觑,他们在谷中生活了千年,涉世未深,从未见到如此恐怖景象,一时间众妖惊惶不定。
“我们均修为尚浅,连去外殿的机会都甚少,如何能知道王上宴会上之事,你放过我们吧。”一名粉衣女妖带着哭腔哀求。
钩吻丝毫不为其所动,“若是没有人说,我便一个一个杀过去,总会有人知道的。”
先前那名壮汉此时彻底没了呼吸,双目凸起,脖子处血肉模糊,无力的倒向妖群之中,又引起一片惊呼。
粉衣女妖已然彻底崩溃,掩面痛哭出声。钩吻微不可见的皱了眉,那日宴会上的人多半已经出谷,一顿折腾下来什么有用的信息都不曾问到,不由得有些烦躁。
这时一与钩吻面容酷似的的男子走来,手中还提着一个不停挣扎的人。
男子将手中提着的人往地上一丢,站到了钩吻身侧,“妹妹,这边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钩吻打量了一眼地上仍不死心蠕动的妖怪,觉得似乎有些面熟,细细一想,双目一眯,“是你啊。”
螽祁只觉得最近自己命犯太岁,诸事不顺,好不容易侥幸从腾蛟手底逃出,九死一生的回到自己老巢,不过才几天的功夫,又被抓回来了。
此刻听得上方人认出自己,战战兢兢抬起头来,陪着笑道,“女大王,咱们之间可真有缘分,怎么几日不见。你又好看了几分。”
钩吻掩嘴轻笑,“几日不见,你倒是还如以前一般油嘴滑舌。”
螽祁顺竿子就爬,一脸谄笑的爬到钩吻脚边,“女大王,既然咱们两已经是这么熟的交情了,今天这么晚了我就不多留了,下次有空我请你吃酒。”
身后万妖谷的妖怪见他这幅没骨气的样子,有人看不过眼,怒斥出声,螽祁丝毫不以为意,仍对着钩吻笑的灿烂,开玩笑,生死存亡的时候还讲什么骨气。
钩吻唇边笑意更深,“既然我们已经这么熟了,眼下有些疑惑困扰我,想必你一定是能帮我解决的吧?”
“这个…也不一定吧…”螽祁有些犹豫,见上方人面色变冷,立刻话锋一转,“不过只要是你的事,只要是我螽祁能办到的,我一定为你赴汤蹈火。”
“赴汤蹈火倒也不必,我只是问你些事,那日在宴会上,有个女童甚是脸生,你那日也来赴宴了,你可知她是何人?”
螽祁一听只是问些问题,松了一口气,此刻他急着想讨好钩吻换取性命,自然知无不言。
“那个姑姑我倒是有印象,这王宫的姑姑多是风情各异的美人,她变换成一娃娃形象,着实让人记忆犹新。”
螽祁又仔细回想了一番,“那姑姑人倒是热情,只是好似脑子不太好使,非说自己五岁,哪有五岁的妖怪你说是不是,后来我便进殿赴宴了,临走前看到她好似被人抱去内殿了。”
钩吻一喜,总算问到一个知情人了,“还有呢,后来你可曾见到过她?”
螽祁苦着脸道,“后来宴会到了一半,我们便瘫软在桌上,一直到你们出来,我们便各自回洞了,实在不曾注意到她在何处啊。”
好不容易有些线索,此刻又中断了。钩吻不由得怒上心头,她一把掐住螽祁的脖子,“既然你不知,要你又有何用?”
螽祁没想到她说变脸就变脸,脖颈处传来的疼痛让他冷汗直流,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什么,连忙叫喊,“我想起来了,那日你们走后有个白衣男子,姑姑是他带走了,是他!”
螽祁心中默默对着那日的白衣男子说声抱歉,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住了大兄弟。
钩吻的手闻言一松,白衣男子?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身旁的一名妖怪吩咐道:“看好他们。”说罢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去。
螽祁又捡回了一条命,无力的趴在地上,暗自庆幸自己又靠着聪明才智逃过一劫。
抛开螽祁这边不提,钩吻一路疾行,到了一处竹林之前,腾蛟正负手立于竹林中,脸隐在暗